他的声音在头顶轻轻传来,“余自问平生无疚无愧,唯近日一悔憾之事,只有一悔憾之事......”
她一怔,一个激灵,脱口问道,“这话是大哥说的?”
“嗯,这悔憾之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朕刚收到战枫的八百里急件。”龙非离眸光微远,“朕还以为以你二人的交情,你会知道。”
“是日晷城那边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匈奴纠集了大批军队在日晷城附近的雪兰山。”龙非离淡淡道。
“要打仗了吗?”她浑身一震,既担忧白战枫,晶莹等人的安危,却又惊诧之极,既说交战在即,为什么白战枫交递给龙非离的急件又会说这私人之事,生平悔憾之事——她突然一惊,难道白大哥指的是烟霞镇那件事,她知道,他一直自责未能保护到她!
她知道在擒住龙修文拿到解药之前,白战枫一定不会说出这事,但为什么他会在急件里跟龙非离说这话呢?白战枫说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涵义?
“阿离,白大哥还说了什么吗?”她忍不住问。
龙非离突然放开她,在书房来回踱起步来,他走得很急,眉头锁紧,眸光烁动极快,他似乎在思考一件极为棘手难策的事......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越发不安。
她趋步过去,他猛然收住脚步,回身按住她的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那种沉惴的感觉快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她正要开口,他却点了点她的鼻头,“祖宗有规令传下,军政之事,后宫妃嫔不宜多过问和插手。”
他一句话把她堵死,关于这封急函,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
他很快踱回座上,执起羊毫,凝眉快速写起什么来。
她知他一向分寸,也知道他手上的东西必属机密,遂没过去,默默进了里间——想着晚上回去要写信给晶莹,转嘱白战枫与她夫妻二人要多加小心。
水晶帘里,她倚在墙上看着,不知为何心跳厉害,有种预感这是龙非离给白战枫的回函。
龙非离写了函件,飞快蜡封了,传了紫卫,把信交给他,又低声吩咐了数句,那紫卫立刻叩首离去。
“小七,过来。”
他的声音传来,听去竟略带了点暴躁。
她一怔,掀了帘子,走到他身边。
他长臂一探,把她抱进怀里,半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