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夏大夫为了医治她这双目,这半个月来,天天废寝忘食地忙碌着,翻看了近百本医册---
宁静君在感动之余却也越发的感到不安---
翻了近百本医册都没找着能医治的方法来,恐怕她这眼睛是没救了。
近日来,身体渐见好转了,宁静君却是越发的彷徨了,因此她的性情却越来越显得孤僻---
日常除了愿意让儿子陪在身边,她不喜欢他人陪伴在左右,特别是那个男人,只要知道那个男人在身边,她的脸就总是绷得死紧。
那男人也明显感受到她的抗拒,深怕影响到她的情绪,也就不再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
只是每逢用药、用膳、泡药的时分,他却是非常准时过来,务必盯着她用过药用过膳才放心。
这天,清晨醒来,用过一碗清粥之后,男人便照常离开了。宁琛在与她一道坐在床榻上,陪着她聊了一会天,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坐不住,没多久,宁琛也出去玩了。
空荡荡的寝室内,就只有宁静君一人,显得无比的寂静。
宁静君一如既往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无言地睁大眼睛,眼前那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让她的心中越发的感到不安。
看不见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了,那日后她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不能做女红,不能干农活,那就再也不能照料琛儿的生活起居了,这些不论,她连自理都没办法做到,那日后要他人伺候着过日子吗?这与一个废人又有何差别?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绝望----。
彷徨间,她再也坐不住了,慌忙爬下榻,摸着黑往外头一步一步跚跚地走去---
-琛儿----她要找回她的琛儿----
可她盲目地向前走了一段路,脚下却踢到了一个障碍物,挡住了她的去路。
顿时---她彻底清醒过来,脸不由得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宁静君,你这是干什么?如此盲目走出去又有何用?出去了,这眼睛就能好起来了吗?看不见路,还要劳烦他人将你带回来,却又何苦?
一个废人就该安分守己,不能再给他人添麻烦了。
想着想着,她慌忙转过身来,想要回床榻上去---。
然而方才一个慌乱之下,她却已经忘记了床榻所在的方向,究竟是该向前方走还是向左方,或者是在右方?
摸索了良久,她心不由得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一脸惨然地想道:原来自己连离开床榻数步都做不到,当真是废了---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