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华屏着呼吸将木匣子打来,望着里头琳琅满目的精致饰品,隐不住嘴角得意的笑容。她伸手从里头拿出一盒胭脂,细细地抚摸着盒子上精致的雕刻,一脸的向往。
这----可是上品的胭脂水粉啊,听说宫里头的嫔妃用的也是这些东西。
她心急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将那静静地躺在桌上的铜镜再度支起来,开始细心地往自己的脸孔涂上胭脂水粉。
以粉饰面,两颊涂胭抹红,柳眉饰以黛,点染朱唇,再以五色子贴正在额上,对着铜镜一下一下地为自己挽了一个贵妇人的高叉髻,随即从那木匣子里头选了几支精致的发簪插上。
摆弄完毕,叶峥华用双手将那面铜镜托起来,将脸凑近,痴痴地望着铜镜内的那张粉黛的脸蛋。这副扮相还是依照许茵晴的喜好装点的,此刻铜镜内的人儿妆点得无比的明艳动人,竟比那风**人更出色几分。望着望着,叶峥华突然咬住了下唇,忿忿不平地将那面铜镜狠狠地再度搁在桌上,她回过身来缓缓地走到窗台前,将纸窗支起来,怔怔地望着天际的月牙儿。
她当真不明白,论长相,她只要稍微装扮一下就足以与许茵晴那个风**人相媲美,而论身世,那女人还是个人人瞧不起的婊子。
但为什么?自己得每天如此冷冷落落、卑微地过日子。而那青楼来的女人却能过着锦衣玉食,备受宠爱的日子?
她真的弄不明白,她到底差在哪儿了?
不----她哪儿也不差,差的只是那么点运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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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峥华她是不甘心,然而现实却让她无可奈何,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在人前总表现相当的温婉,然而私底下却时常冲着奶娘发脾气,对着她大声呼喝。奶娘现在每逢见着她,就像老鼠见着了猫儿一般躲得远远的,不敢随意向她靠近。于是没有出气筒,叶峥华恼怒起来就会随手端板凳之类直往地面用力地掷,以发泄她心中的郁闷。
日子过得不得志,她心情自然不好,而她心情不好之时,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在这个四下无人的汝苑,一下子成了她叶峥华的地盘,让她无所顾忌。因此,汝苑里头的草草自然成了她宣泄不满的对象,于是时常无故遭受到她无情的辣手摧。这一天,大清早的时候,她心情尚且不错。
可她刚走进许茵晴那屋里头,许茵晴回头见进来的是她,就毫不客气地冲着她说道:“去---我听闻南苑的院子里头开得可大朵了,你快去---趁露水未干透前去给我摘些新鲜的瓣回来,我那件新的罗衣带有异味,得薰薰香才能穿。”
许茵晴那明显支使的口吻令叶峥华的心直往下沉。
她表面顺从地应了她一声,转身并回到了汝苑当中大肆破坏。弄得那些刚长出来的茶蕾都落满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