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习惯了男人的温柔,习惯了他的嘘寒问暖,更习惯了入夜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入睡,清晨又在温暖的怀抱中醒过来,现在一下子变得孤单一人,宁静君总觉得相当的难以适应。
夜中孤身一个躺在榻上,身下依旧是那张软软的被褥,却久久不能成眠,就算睡着了,夜半总会醒来,伸摸摸身侧,感受到凉凉的被褥,心中难免一阵的惆怅。
夜里时常辗转反侧不能入梦,只能在日里补眠,然而这是个坏习惯,大白天的睡得多了,漫漫长夜就更显得难熬了。
明知道一切都是暂时的,然而身边缺少了那个温暖的气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让她快乐不起来。
兴许是长相思作怪,宁静君总觉得身子隐隐不适,胸口时常发闷,胃口自然也就小了。如此勉勉强强过去了六七天,日子算是适应了,但整个人也削瘦了一圈。
赫连文浩暂时接管了庄里头的大小事务,对她也是关心有加,刚开始经常与殷雪一道来汝苑看她,后来渐渐的就一个人过来,对她嘘寒问暖的,关怀备至,刚开始她没多想,心中只有感激,渐渐地竟觉察出从他关心的言词当中透露了此许异样,这点异样让她不安。
于是他再来,她也就渐渐找借口不再轻易露面。
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过去了几天,她记得她的夫君跟她说过:小则十天左右,多则一头半个月。
宁静君掐指一算,如果他在京的事情办得顺利的话,也就这几天会回来了,想到这,她心中有了盼望,心情即时愉悦了许多。
时常倚在门外翘首企盼着,如此又过了几日,半月之期已过,人没盼回来,倒盼来了他的一封亲笔信,信中廖廖几字,让她保重身体,并三语两语交待了他因公事繁忙,归期暂且搁置。
望着信纸上的熟悉的苍建字迹,宁静君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人说相思苦,她至今方体验个中的苦楚,短短的数日已经是如此的煎熬。
朝思暮想着的皆是她的夫君,她这才明白,对于他---自己已经陷入得太深。
没有心情,连女红都做不好,于是绣到一半的东西也就搁置了,但日子总是要过的,百无聊赖之下,见奶娘从市集购回了大量青菜,说要将其晾晒成菜干,这样在入冬后都吃到菜干汤。
她不由得心一动,也兴冲冲地去帮上一把手。
叶峥华非常熟练地在院里头打横架着几支细长的竹秆,翠莲与奶娘已经在灶房里头,用开水将青菜烧过水,抬着一大盆热腾腾的菜出来。
几人一道着手将它们一棵一棵地挂在竹秆上,奶娘说这样的菜掠干后,就成了菜干,只要用大瓦罐装好,用干草封顶,这种菜干能保存一到两年。
忙碌总能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如此忙活了整个上午,流了一身汗水,静君的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午膳也多吃了几口,下午时分她习惯性地躺在内室的躺椅上,懒洋洋地睡了个午觉。
睡得正昏沉沉之际,天际一阵轰隆的雷声将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