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
似乎下了一夜雨,押房外的地面上湿漉漉的。
雨水滴落在地与沙尘糅合为一体,混合着空气中的生鲜血腥味,到处飘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
沈流岚简单洗漱过,与陈炜前往关押凌楚楚的房间。
三只土佐犬狰狞着獠牙,在笼子来回转悠。
凌楚楚依然被悬挂在笼子上方,身上的裙摆,早已被土佐犬撕扯得不成样子。
经过一夜的精神折磨,她看上去双目无神,瞳孔失焦,呈崩溃状。
沈流岚背着手,缓步坐入笼子前的皮椅,厉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起看守的死士:“她后来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有好几次把她的腿放入笼中,差点被土佐犬咬上,但仍问不出其他事情。”
“给她打点药,身上的衣服收拾一下,送去给巴尔克,然后你们到机场找我汇合。”
“是!”
沈流岚将事情交代好,随即与陈炜前往机场。
他们从押山出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到机场时太阳已经悬上高空。
雨后清晨,多么美好的时刻。
仰看机场外一望无垠的天空,沈流岚给殷耀南打了一个电话。
“霓霓呢?”
“还没起床。”也许是心牵着沈流岚,殷耀南竟然破天荒早起等他的电话。
“我在机场,一小时后上机回美国。霓霓这边,就麻烦你帮我多照顾着点,我找了点人住在海景园附近,有事你直接找他们。”
沈流岚的声音淡淡的,似是不想让人担心。
这次的事情有多么严重,殷耀南又怎么会猜不到。
他们十多年兄弟,虽然沈流岚从未在他面前表明过自己身上的涉.黑成分。
但从他豢养的杰森那帮人、以及日本山口组大佬渡边对他的支持,殷耀南亦早有察觉。
没有半点黑色成分,一名华人断然是无法在北美,如此顺利进行着自己的事业。
只是他,从不轻易取一个人的性命。
他曾说,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无故沾上鲜血,更不能让自己惹上任何刑事官非,只因他有想守护的人。
虽然殷耀南很清楚,沈流岚母亲江蓉娘家父兄,在政治上权势滔天,他并不需要忌惮身边这些耍猴戏的小丑。
但他的要强,习惯凡事自己扛,即使会遇到大危险。
电话突然沉默了,沈流岚知道殷耀南在担心他。
“千万替我看好我老婆,她身边那一群流着口水的财狼虎豹手段很凶残的!别让我一趟回来,变成了失婚先生。”
虽然心情压抑得很,但他忍不住故作轻松地自我调侃。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紧盯着呢,那些小伙子们要撬墙角,先撬动我再说。你安心去吧,注意安全,平安归来。”殷耀南难掩心中的伤感与担忧,就此结束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