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律师笑了一下,伸回递名片的手,“我是你叔叔殷耀南先生替你找的代表律师,他现在人在外面,暂时还不能进来见你,我一会儿出去,会立刻替你们办理会面的手续。”
听见殷耀南的名字,殷雅霓仿佛活了过来,茫然的眼神里出现一丝光亮,“我叔叔来了吗?那他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时律师,我现在要怎么办?”
没说几句话,殷雅霓又开始哭泣。
时律师拿出一块手帕替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雅霓,你先别着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想办法。”
“昨晚睡觉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我早上还没醒,警察就把我带到这里了......刚才他们给我看了我们家的监控,我才知道我在半夜和我先生起了争执......然后我先生被水果刀捅伤了,他们认为我是凶手,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昨晚有发生这件事情......呜呜呜,我现在很担心我先生,他们说他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想出去看他......”
殷雅霓断断续续地告诉着时律师她所知道的事情,她一脸殷切地看着时律师,空前的恐惧感让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时律师的录音笔放在桌上,而她的手,则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你有看到你亲手刺伤你先生的画面吗?”
殷雅霓边哭边摇头,“我没有看见,监控只有客厅里有,厨房里没有。”
“你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昨晚睡觉前,我们还一起出去散步,当时我们还约定今生都要好好在一起,结果一夜之间为什么就这样了,呜呜呜...”殷雅霓又低头痛哭。
“沈先生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得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这几天会争取帮你取保候审,先出去再说。”
殷雅霓根本不关心自己能不能取保候审,她现在只希望沈流岚能赶快醒过来,“你能不能帮我去医院详细了解一下我先生的情况?”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之一,我等一下会先去拜访沈先生的律师及医生。雅霓,这几天你先不要担心,精神压力不要太大,肚子饿了一定要好好吃饭,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相信我。”
时律师面色凝重地从审查室出来,殷耀南满眼通红地迎了上去,“霓霓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不确定是不是她出手伤人,并且案发第一现场的厨房没有监控。因为沈先生现在还处于昏迷中,所以没有有力证据排除她的伤人罪。我现在先去申请你的探视时间,然后再准备取保候审的资料,下午跟对方律师见面。”
殷耀南痛苦地用空拳捶向墙壁,“如果ben没有醒过来呢?霓霓会怎么样?”
“那么检察官可能会控告她谋杀罪。”
一小时后,殷耀南终于见到了被关押在审查室里的殷雅霓。
她穿着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外套,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戴着黑框眼镜的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桌面上的某一个焦点。
坐在她对面的殷耀南心痛极了,紧紧地握着她戴着手铐流着血的小手。
“霓霓,不要怕,小叔一定会接你回家的。”从记事起便没流过眼泪的殷耀南,此时通红的双眼忍不住泪一直流。
殷雅霓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额头抵在殷耀南的手上一直哭个不停。
“叔叔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这样了?我好难受,难受得像要死去一样,我好怕他会有危险。”
“阿岚他没事的,很快会醒过来,时律师去帮你申请取保候审了,等你出去,小叔带你去医院看他。没事的,你不要难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要告诉家里人,爷爷和爸爸妈妈会伤心的,不要告诉他们......”殷雅霓泣不成声。
半小时的探望时间很快就到了,殷雅霓被带往拘留的房间,殷耀南打点了一通后,将自己的秘书留在警察局,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医院。
沈江桥还没到,病房套间外的客厅里坐着梁星,马韵诗站在窗边吸烟。
殷耀南走过去,将女士香烟从她手中抽走,“这里有病人呢,抽什么烟。”
马韵诗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窗外,“见过殷雅霓了?”
“嗯,ben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他会怎么样,也许明天就醒了,也许一辈子就这样躺着了。”
“通知他家人了吗?”
“梁星通知江桥哥了,说是早上七点钟的时候上的飞机,大概凌晨两点会到达医院。”马韵诗话刚说完,忍不住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着香烟在手上把玩着。
殷耀南深知此刻,所有的事情只有等沈江桥过来了,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他看着马韵诗沉浸在夜幕中的侧脸,说道,“emma,你在想什么?”
马韵诗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这与平时喜怒形于色的她看起来很不一样,“如果可以,我想让殷雅霓坐牢。当然,我想怎么样并不重要,一切只有等江桥哥过来了才能决定。”
殷耀南轻叹了口气,“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来照顾ben。”
“南,大家十年的同学,现在躺在里面的ben生死未卜,如果你想要争取第一时间给江桥哥做思想工作,让他放弃起诉你侄女,恕我不能让你今晚一个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