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凌,你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赶到琉璃河和二营的弟兄们并肩作战呢?如果加上我们的军力,一定不比皖军差,打赢他们并不难呀!这个王承斌干嘛要在这关键时刻停止进军,非要咱们渡河,还要埋伏在河堤岸边?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嗯,陆远,你的毛躁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咱们旅长一定是想在堤岸边静候猎物,他一定在此地发现地形上的特殊优势,临时改变了作战策略,我想还在那里浴血奋战的二营一定很快会撤下来,咱们旅长是不会就这麽放弃他们的,这麽看来,咱们现在就是要诱敌深入了。”
穆少凌回望了一眼身后因为改变行军方向和陆远同样有些疑惑的士兵们,依旧谨慎地小声对陆远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的坚定确实实实在在透露出了穆少凌对于旅长王承斌改变战略的明智毋庸置疑。
而事实也验证了确实如此,正如穆少凌所说,在他们的部队渡河时,旅长王承斌也传令给正在御敌的十二团第二营,让他们立刻放弃阵地,火速撤离到河边。也就是穆少凌,陆远他们埋伏的河堤处。
这招诱敌深入果然奏效,就在皖军打得正起劲时,直军却急退而去,因得皖军将士纷纷觉得胜利就在眼前,急于消灭直军十二团二营的心情更加迫切。于是,在直军退却的时候,皖军自然会乘胜追击。
作为皖军战役的主要指挥官,段芝贵在皖军总司令处本来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但一接到直军退却的捷报后,以为是自己旗开得胜,兴奋地未及多想,立刻下令全线推进。
他想趁此机会,把直军压迫回高碑店去,进占涿县以南的直军阵地。就在信心大增的段芝贵的指挥下,皖军不出所料的一步步朝着直军旅长王承斌早已备好的埋伏圈赶去。
“陆远!精神点,快看!十二团二营的弟兄们来了!做好准备,敌军一定紧随其后,快点做好掩护,给我好好教训他们后面的皖军!”穆少凌俊朗的面容下此时散发的更多是严峻和紧张感。
他们在河堤边利用堤岸作掩护,匍匐在地,时不时小心翼翼的露头观察着眼前的情景。作为团长的穆少凌更是无比严肃,在大战面前,一双锐利如鹰的深邃眼眸此时紧盯着面前毫无动静的地面,一刻也不放松。和身边早已有些懈怠的悠哉惯了的陆远相比,令人无法相信他们就是生死兄弟,并且现在还是正副团长的军职。
在听到匆忙而来的众人行进的脚步声后,穆少凌寻声望去,果然是直军自己的弟兄,刚撤下来的十二团二营,于是赶紧提醒身边的陆远并且命令自己的士兵准备与直军开战。
当十二团二营的士兵全部退到堤岸后,身后的皖军追兵也毫不意外的旋踵而来。当他们看到一路追击的刚刚从火线上撤离的直军,来到了小河边,身后被河流阻隔,并无退路,整个皖军追兵心中大喜,以为此地将是直军的断头处,葬身地,个个不约而同的对匆忙撤退的直军紧追不舍,步步紧逼。
而作战经验丰富的直军十二团二营却并未被身后源源不断追击而来的皖军吓破胆,而是按照之前的部署纷纷朝堤岸边靠拢。 穆少凌和陆远在堤岸的形成的掩体内,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时机成熟,微微探出头来,连忙向正朝他们疾行而来的直军十二团二营的各位弟兄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躲进堤岸下面。这些直军将士立刻会意的躲进他们埋伏的堤坝下面。
“谢了穆团长,没想到你们是以这种方式救我们!可是这样的地势,说起来是可以抵挡他们一阵,是个很好的藏身点。但是也有一个大弊端,我们相当于自断后路,这是很冒险的。万一敌人后援充足,轮番上阵袭扰我们,恕我直言,我们一定会坚持不住的。”十二团二营营长一进到堤坝下面,就小声向在此埋伏许久的穆少凌诉说着心中的忧虑。
“嗯嗯,你觉得我们身处绝境?呵呵,也对!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在今日,我看获胜的可能大于风险。你看他们追到这里,必定毫无心理准备,慌乱之际,你觉得他们还有心研究攻击策略吗?
我们趁他们尚未反应之际,重火力压制,必定不会给他们留喘息的余地,估计还没等到增援的人来他们就已经败下阵来了,到那时,咱们还有什么可怕!”
穆少凌异常镇定地同十二团二营营长简短分析着战局,作为优秀的军校毕业生,并且具有多年战争经验的穆少凌来说并非只会纸上谈兵,实战经验更是令人侧目,看着目光如炬,神态镇定,信心满满的穆团长,二营营长不得不信服了,连忙按照他们的要求,一同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