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死你就他-妈-的去死啊！别在这打消别人活着的积极性！别碍着我的眼睛！随便找到一棵树一条河一把刀你自己他-妈-的去死啊！！”

咆哮过后大口喘着气，戚妄尘紧握着身侧的拳，咬着牙控制自己。

看着眼前明显受到了惊吓的少女，她知道是她现在的表情过于狰狞，但是却懒得去管，只不断的来回做着深呼吸。

她怕她控制不住，在下一个呼吸间把人杀了。

洛塔这孩子，久违的唤起了她心底最想尘封压下的记忆，与被袭击以后身无分文从异地醒来的迷茫，和只能用生命抵押交换的无助。

而这些统统都被浓缩转化，成了一种自动释放的愤怒。

‘妄尘！救我，杀了我！别离开我，赶紧滚啊——！’

她不想再想起那些，不想在看着自己面前有人那样的时候，还是像以前的无动于衷一样，呆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所有的一切……

朝着不可抑制的方向发展，那些无法挽回的。

她实在受够了，那些人口口声声喊自己委屈的嘴脸，她知道那些有多难过，多想让人一睡不起的去死，可是为什么那些人……

从来都不去争取？

你说你争取过了，没用，那就再争取去努力的争取啊！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滞，紧密的让人呼吸不进去，那两个人都在平复着自己，平复着脑海里或多或少让人绝望的信息。

身周只剩下两道平稳却暗藏波澜的呼吸，而随着戚妄尘咆哮过后的时间渐渐过去，洛塔眼底被她给激发出的疑惑，也在此刻彻底打碎一分为二。

那是迟疑，明明白白的拒绝。

她在犹豫，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下不去手去死，而是压根在拒绝，她根本就不想去死！

她一直在犹豫，只是她自己不肯去发现，不肯知道那些真-相而已，如今被人强硬的打破了疑惑，她也真正明白了那被掩藏的情绪。

“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杀死你的，”

恢复了以往捉摸不透的笑意，戚妄尘轻佻的话音，带回了狼狈跪在地上洛塔的思绪，怔怔的抬起头，发现那人正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凭什么这天底下这么多人，就你自己一人能得着解脱？呵，你可想得美了去，要死你等我走了再死，省的我一生气还得费劲碎尸！”

而没等洛塔再反应什么，戚妄尘却突然转过了身，紧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房门，留下还在原地发愣的人，猛地伸出了一下手……

却又在下一秒钟，跟着半出口的话音一起落下。

洛塔的神色有些怔楞，想想还是没说什么，只定定看着眼前。

身周的光芒变得不再明亮，而那从地道口迎进来的浅浅白光，却正好能衬得那人身影微亮，说的大概就是所谓的大于凌晨的星芒，却又弱过晨曦的明光吧。

“你活着，至少还有悲哀，和那些残忍的事情陪你。”

那道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即使冷冽的令人发指。

“可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房间的大门发出‘咣’的一声响声，关上了门的空间重新归于黑暗，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耳边的话音落了个干净。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