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可有感情?”
有?没有?
若有,便是要求砝码万丈深渊,与她本意背道而驰,司马玄必定要强行将她留下——她不愿。
若没有,便是疏醉无辜,便当真只能因她而……
因她而?
司马玄准备做什么?总不至于杀了他?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低笑开口——
“死,很容易,却也有些办法,可以让人——”
他拉长了语调,笑得分外得意,一字一句,似乎也在凌迟东方雁的良心,看他笑意森森?
“生、不、如、死?”
他大掌扣上她左胸,似乎哪里便是一阵火焰升腾,心跳越发急速,在他掌中活跃。
她愕然红了脸颊,因那连撩拨都不算的细微动作便能轻易地勾起诸多战栗诸多酸麻,她侧首,却有人不肯放过?
“或者——”他凑到她颊边,“用你自己来换?”
她愕然间,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是谁一把扫落了桌案上的文书,露出了乌黑锃亮的桌面,是谁欺身而上,低低俯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你还在骗我,何时休?”
她想转首,那胸前的大掌便越发用力,直到她脸色惨白咬牙忍痛,是谁在近乎凌虐的蹂躏?
他怜惜的看着她咬唇,一抹齿印深深。
“别想逃,告诉我,这里,究竟有没有我?”
她不喜欢这样被压迫的姿势,此时却无可奈何,她很想破口大骂死鸭子嘴硬说没有没有没有!却在他期待的星眸下开不了口,怎么忍心当着他的面,再伤他的心?
似乎就此沉醉他眸中星河浩瀚,再找不见归处,只能随波逐流,顺势沉沦。
沉沦间,她眼光水意盈盈,张了张口,却无法言说。
似乎没注意,地下挣扎的声音,何时消失。
他恶狠狠看着她死不承认,更用力的捏紧她腰际,她吃痛的低呼一声,不语,咬牙忍受他毫无温情的凌虐,近乎屈辱,她却无心顾及。
他咬咬牙,低骂——
“东方雁你明明知道那日母后宫中我意欲何为,你知道真相一心想走还拿这件事借题发挥,你幼不幼稚?!”他怒了,他低喝,掌心的力道越发沉重,“东方雁!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说什么为我着想!!!我、不、需、要!”
她在这样的低喝中回神,便更加发狠了神色,猛地腰际一挺,他愕然间也是一震天旋地转,她轻易运转内力轰开了他死死禁锢的大手,反而欺身而上揪着他衣领?
司马玄似乎有刹那的愕然,一边想着当年凤在上这个姿势是谁发明的,他好欢喜……
而她却没注意司马玄的思绪此时此刻无时不刻在跑马走神,眼圈微红,更加狂乱——
“司马玄!我也不需要你故作风流欺上瞒下说什么为我好为了娶我!!!我不要!!!”
他也猛然翻身,顿时扳回一成,翻滚间她重重撞上了桌面,却忍住不敢出声,只因此刻身体的疼痛——不如心痛。
他恼怒他怜惜,他死死扣住她下颌——
“什么时候说好宁愿隐瞒不要欺骗!你骗我,要骗到什么时候?!若是我不发现,你又打算何去何从?!”
她愕然瞪眼——
“我没骗……”
话音未落?又猛然回神。
看着他因恼怒而微红的脸色一阵气弱,她似乎也敏锐的察觉了什么,目光不住的躲闪,刹那底气也弱了三分?未出口的理直气壮在喉间一梗,‘我没骗你’的你还没出口,便一转讪讪道——
“你……你知道了什么?”
他顿时眼中痛色一闪,抬手轻轻抚上她脸颊,带着怜惜带着珍重——
“蛊毒,沔南,寒毒侵体。”
一字一句,她脸色越发苍白,愕然启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
原来他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只有她还自以为瞒天过海,倒头来连他都没瞒住……
原来早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一切,知道她的蛊毒,知道她为什么去沔南,知道她身体糟糕成了什么状况,原来……
他什么都知道。
他神色带着不舍带着眷恋带着缱绻,带着三分审视将她淡淡笼罩,启唇,恍惚间听来却满满是怜惜和温柔?
“不要以为能骗过我,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不是说好了十年,你怎么能骗我?”
她痛苦闭眼,不敢看他——
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喉间的梗咽,呢喃近乎自语……
“可是我都不确定,什么十年……”她怅然,轻嘲,“究竟有没有十年,我自己都不确定啊……”
他不忍看她憔悴的神情,怜惜的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无奈,启齿——
“你要确定我陪你确定,你要去找你的药,我陪你去找,我陪你好不好?等我忙过了这一阵,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他也闭眼,眼底淡淡痛色,颔首埋上她颈窝,近乎乞求近乎惶恐而后怕的轻喃——
“不要轻言离开……好不好?”
“不好。”
司马玄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如此斩钉截铁开口秒回,而她艰难言语,带着颤抖带着哭腔,司马玄眼光似有疑惑?
“不好不好不好!”
她想起身,想挣扎,却被他死死扣住动弹不得,他眼底翻涌着不赞同,却听她再忍不住微微的哽咽,自己都不知语声微微的颤,带着些许几不可觉的哭腔——
“我能给你什么?司马玄,我能给你什么?”
他静静聆听,不语,却也不肯放过她,依旧压制。
“我身子不好,不知道哪年冬至就挨不过去,你用什么来等?等一个我给不起的承诺?”
她似乎放弃了挣扎,此时闭着眼,神情痛苦。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用什么承诺?我用什么偿还?我哪给得起一生一世?都是奢望。”
她语气肯定,轻轻诉说。
“你身居高位呼风唤雨,像我这样的,你最多是一时兴趣,你用什么来保证,不伤我的心,不伤我的情?什么终生不负,说的好听,我不信。”
她低低闷哼一声,被谁狠狠咬住了脖颈,力道之大。
他唇角溢出了血迹,满口是她血液的微腥,他动作凶狠,语气却无比怜惜?
“东方雁,你妄自菲薄,这毛病得改改。”
他温柔缱绻,轻轻舔去那血迹,换她轻颤——
“东方雁,你不信我,甚至不给我机会,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