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昨天,化作当时叫今天,却是回忆中的昨天?
这话有些拗口,说来,不过是宴方得了消息赶赴堂口的当天下午,出门,撒饵钓鱼的时候?
说来——
如同过眼烟云,回味起来分外滋味绵渺。
有人一身青衣纱裙,缓缓步行于街道之上——
城郊小县?分外热闹。
有人目瞪口呆,那是街上的老丐帮,此时揉揉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公子近了巷子,出来便成了姑娘???
她刚从掩饰堂口的当铺出来,还颇有些事要做。
姑娘闲散的在街上游荡,颇有几分招摇过市的既视感?
此时脚下,是城郊的城郊。
她早知道,这里有座空房,有些年代久远,有些战火喧嚣?
此时只余岁月的沉淀?却所幸没有成为丐帮的据点。
留给她,等愿者上钩。
她淡淡走进,看了看地上灰尘遍地,神情无谓?
原本被赶出来那天她就准备在此落脚,谁知道那天阴差阳错东摇西晃竟然就撞到了司马玄手上?这样一想,她又不由想起——
鹂儿那蠢丫头,现在干什么呢?可别泪流满面哭着要小姐啊,怪丢人的。
她淡淡转了一圈,又转首,身形一晃?
转眼,到了曜日。
服食了骨玉,内力稍微圆融了些,勉强能够调动少许,轻功是不成问题的,却也颇有几分费力——
只因为她的轻功运行简单,启动却颇有些难度,大抵便是启动那一片刻?消耗的内力是十分巨大的。
她轻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
因为迎面而来,有两个熟人——
一远,一近。
有人泪眼红红,像兔子眼睛,猛地扑到她怀里,带着哭腔,死命的往她怀里挤?
“姐姐,含儿好想你,你这一走那么久,去了哪里?”
她张了张口,无法回答。
东方含眼睛红红,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呢喃道——
“孟哥哥好担心你,姐姐你为什么不去孟府?”
……
这个问题她也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不小心撞上了司马玄?别人会认为她投怀送抱的!那要不得!姐要形象的!
此时,她对这兔子妹妹却有些无奈,轻声近乎哄着的柔声开口——
“含儿别急,姐姐会回来的。”
东方含恨恨,有些义愤难平,抱怨着。
“菲儿太过分了,她就想抢你的洛王妃位置!姐姐你生病那几日我就觉着不对,一时不查,竟然让她得逞了去?明明姐姐你才是我东方府的小姐,哪里由着她说不是便不是?!哼!”
她仰头望着她,泪眼兮兮,四十五度天使角乖巧卖萌。
好一片水光朦胧。
含兔子不肯罢休道——
“还好姐姐你没事,你不知道,孟哥哥他们找了你好久,一家子都快急死了。”
东方雁却轻轻俯首,拍拍她脑袋,含笑?
“你下次去孟府,告诉他们我没事。”
东方含愕然瞪大了眼,呐呐不解。
“姐姐你不亲自去看看嘛?”
她淡淡摇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完。
东方含呐呐,似乎从来搞不懂东方雁的想法,她有些委屈——
“姐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很多人为你担心啊,还有洛大人,整天跑孟府打听你的消息,你都不去看看嘛?”
东方含愤愤,今天出门竟然撞上了东方雁,一月来颇有些委屈牢骚小女儿情绪便要爆发?她一转,又变回了那孩子气的傲娇本色。
“哼,其实那洛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偏偏菲儿还望着捉紧!真是没眼色!”
她一愣,忍着淡笑,似乎难得有人这般腹诽司马玄?她倒是来了兴趣,挑眉轻询——
“怎么了?”
东方含愤愤——
“你不知道,那天朝堂上闹翻了,孟大哥当面询问爹爹你的下落,洛大人知道你失踪了也担心得不得了,只有那个什么洛王,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下落!还和那什么小白脸厮混得紧,那日半夜被逮个正着!”
小白脸摸摸鼻子,为洛王殿下的形象默哀一秒,若洛王殿下知道被这小妮子这般瞧不起,不知道会不会气歪了鼻子?
童言无忌,东方含依旧愤愤,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时半刻停歇不来。
“哼,难道姐姐你还不如那个小白脸?没眼色,不如姐姐你别回来了,让菲儿去接那烂摊子,她不是巴心巴肺的要求娶吗?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东方雁指尖顿了顿,仔细看了看东方含神色,却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然而这妮子是个心直口快的,向来藏不住什么事儿,此时这话倒当真不带恶意?她无奈摇头,也只道——
“含儿你这性子得改改,日后嫁了人,那深宅大院水深得很,小心溺着。”
东方含悻悻,左右望望,没什么人在意这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当街议论一国王爷当真也是要不得的。
东方雁告诫过她——
人云亦云,你不能云,是明哲保身之道。
东方含苦了脸色,委委屈屈呢哝?
“姐姐你还是回来吧,你不在我的日子好难过,你不知道你走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出门?爹爹都不让我们对外透露你的消息,和孟哥哥都只能书信往来,面都没法见!”
她失笑,笑这世上,始终还有人真正关心着她,此时却是无奈?
“你一会要我回来一会要我不要回来,到底想干嘛?”
东方含讪讪挠了挠头,嘿嘿干笑——
“姐姐你不知道,孟哥哥他们好厉害,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收到消息了,可是都没能找到你,你到底去了哪?”
她翻个白眼——得,问题又绕回来了。
她不答,东方含也不紧抓不放,又问——
“姐姐你银钱够不够用?需不需要含儿帮帮你?”
她左挠挠右掏掏,竟然当真掏出来几个碎银角子?她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低低得意的道。
“姐姐,这些给你,别告诉别人啊,这可是含儿的私房钱。”
她一把揉了,塞东方雁手里。
而东方雁觉得这银子颇有些烫手?
一家小姐,一个月也不过一锭碎银,算算这分量,少说也得是两个月的份儿?
而除开吃穿用度,确实不知道是攒了多久,此时一并拿了出来,想必是随时揣在身上准备给她‘救济’的?
这一烫,鼻梁颇有些酸涩。
一家姐妹,一个明招暗箭难防,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