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饭好不好吃?我给端了些骨汤,据说对恢复有好处。”
有人忙忙碌碌,语气温柔。
若不是背景是华丽的内庭大院,几乎贬要成为民间人家的家常对话。
有人懒懒抬头,神色困倦。
“最近吃完就困睡醒就吃,你不让我出门,是当什么养了?”
有人从食盒里端出菜肴,一脸严肃——
“我没把你当猪养!”
……
她一愣,随即猛一阵咬牙切齿。
“司马玄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有人笑盈盈贱兮兮凑过脸来——
“来来来你下的了手?”
有人粉拳紧握,青筋直冒?就要出手!
“嘿嘿,打丑了我就叫你负责,我娶不到王妃了,可就赖上你了。”
……
“司马玄你要不要脸?”
“你想我要我就要!你若不想,不要也罢!”
东方雁第一百零一次扶额——
总觉得自从那日之后,洛王殿下画风突变,有人接受无能……
他有些失望挪开脸颊,装模作样叹息——
“诶……叫你负责,怎的每次都那般神情?外边多少人抢着对本王负责,怎的偏偏有人弃如敝履?打击啊,打击。”
她伸出的手被人拍回,哀怨的瞪着眼前霸道的人?
“我自己吃。”
“不,我也想试试,”他神情颇有几分柔情,似有回忆似有满足?“你当初照顾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一愣,哭笑不得,感情这算是礼尚往来?
有人哀怨的看着她——
“说起负责你总是心不在焉岔开话题,不抓紧点,你就不怕我跑了?”
她淡淡流眄,语气随意,却也带着不苟言笑的认真?
“你要跑,我拦不住。”
他布置碗筷的指尖一僵?眼睫轻颤,看不清神情?
而她不看他。
她似乎认真想了想?摇摇头。
“何况?你要真跑了,我自己也能潇洒,谁稀罕?”
司马玄脸色也是一僵,她神情淡淡,他却知道,有时候她随意抛出的一句话便很可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不怀疑,她说的总能做到。
沔南一别,她冷若冰霜。
他能翻覆无情,她何尝不能?
他从不怀疑。
却苦于自己理亏在先,此时好容易解开了诸多误会,再不愿因这点等闲小事有所争执?他无奈退步。
“行了行了瞎说什么傻话?快来,吃饭了。”
她乖乖凑上去,理所当然接受他的喂养。
两天来顿顿亲自动手,此时她也少了最初那般窘迫。难以想象素来凌厉冷淡的洛王殿下也能有如此柔情的时刻?
她知道,他操此贱役已经是分外为难。
今日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每每喂食那筷子总磕着她牙齿,叮当脆响?
她故作玩笑问道,“洛王殿下手怎么了?”
他一颤,缩了缩手,讪笑——
“看来我还是不大习惯,只有你习惯习惯了。”
金尊玉贵的皇子殿下,何时伺候过别人?她不该多求的。
他喂得开心,她心安理得,心里想的却是我救了你老子,奴役奴役你应该也不算过分,此时心理便越发轻快。
索性也只是心里想想,没人怀疑洛王殿下知道了她这般想法,说不定又想把这咬牙切齿的女人拉出来教训教训?!
一顿饭未完,有人匆匆赶到太医馆,要通报洛王殿下面圣?
他淡淡蹙眉,似乎不打算理睬,一口饭又喂到了她唇边。
她却轻笑——
“行了去吧,我吃饱了,再晚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他一脸不在乎,轻嗤,“能出什么事儿?”
坚持要喂她。
她无奈,轻轻别开脸去,那姿态轻柔,却是坚决不容抵抗?
有时她不经意表露出的轻柔姿态便是无声的强硬与坚定,这样的姿态,倒是和洛王殿下某些温柔行事强势之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无奈放下碗筷,匆匆出门,低低轻轻吩咐一会来人收拾碗筷?婆婆妈妈半晌才悄然离去。
她淡淡起身,伸伸手招呼人来收拾?
转身进门,又吩咐打些水来?
她、要、沐、浴。
回来那天只模模糊糊记得上了马,连怎么出现在太医馆都一无所知?人在行宫,一身衣物想来不会是司马玄换的,即使从前也不是没让他换过,而此时情况不同,想来他也不至于如此乘人之危不是?
她淡淡纠结半晌,一笑而过,暗骂自己多心。
一颗心思全在想些有的没的,也没注意太医馆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又被谁给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