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摇头。
“啧啧,这妮子这般情深意重,可惜有人不大领情~夫妻一场,临走都不打个招呼?”
她心口一痛,眼底暗色一闪。
“噤声!老张,这蛊不能刺激心绪,届时出了事怎么办?你还在闹!”
那厢似乎知道犯了错,呐呐掩口不语。
王润颇有些不好意思,自家老爷子因为没看见自己成婚,便逼了别人成婚给他看……
是个什么世道?
可怜害了这东方小姐,倒间接也是他的错,此时分外歉疚,是谁喃喃道?
“东方小姐……总归是我害了你,这个……”
东方雁无谓,庆幸的想幸好没进行到最后,此时也有些淡淡的惆怅,那婚礼,梦似得,也总归算是美梦?
好歹……
她没损失什么,总也不能怪老人家,接连赶走了孙子又死了儿子儿媳?
心、里、不、变、态?
才、奇、怪!
因为没损失,当事人看得很开?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她单手支颐,眼神放空。
有人惊愕,愤愤嘀咕。
“哦哟哟,都那般地步了还没发生什么?不会是那少年人那方面不行的哦。”
此时收到一大票白眼,张老头笑嘻嘻噤声?
鹰目老者似乎是庆幸,此刻松了口气,哪里不知道妮子这没损失的意思是——
生米没煮成熟饭,差那么一道火候?
“如此甚好,甚好……”
他也不必背负强凑鸳鸯的愧疚了。
话音未落,看着东方雁阴测测的眼神,却颇有些心惊?!
那话音便再落不下去……
她也但笑,神色如常,语气如常,笑靥如常?
却有人知道,这妮子一旦笑得百媚生就有问题!
果不其然?
“甚好,甚好……”
是谁笑?
那茶碗不知何时只余了空碗,此时一众人目瞪口呆——
看着那瓷碗一点一点消融,化作粉末在她手里?!
门口大风一吹,正好吹向屋内,他的方向?
哪里闪躲得及?
那齑粉漫天飞扬,满屋呛咳!
她大笑着出门而去,是谁敞朗大笑?
“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
只余满屋子呛咳不已,听得见老张大骂?!
“你要死的哦,你说不刺激还去刺激?连累老头我吹一脸灰!”
似乎有人屏着鼻子大骂!
“这丫头忒不念情!忒记仇!忒要不得!”
远远似乎有声音随风而来,是谁轻柔含笑?
“送你飞魂散答谢,你说要得要不得?”
有人抿紧了唇,不敢吭声……
大骂消停了。
转成了腹诽?
……
时光如水,自指缝间簌簌流淌。
此时此刻,是谁启程?
小径通幽,有人三人两骑优哉游哉赶路,一路寂静的很。
听得见谁关切询问?
“东方小姐,你这身子扛不扛得住?让你休息休息,怎么不听?”
有人淡淡轻咳,鹂儿在前方回首,担忧的看她,她不动声色抹了抹唇角血丝,轻轻搓掉了掌间的淡红,连回首紧盯的鹂儿也未曾发觉,是谁淡然?
“伤心之处,不想多呆。”
王润抿唇噤声,他似乎知道,一场婚礼看似胡闹,她却没有看上去那般潇洒,自打他进了村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来。
如何不是有情?
小娃娃们问她——
“姐姐,姐夫去哪里了……”
她眼神放空没有焦距,是谁下意识呢喃?
“不是姐夫了,叫哥哥。”
“姐夫说叫姐夫,就给我们买吃的!”
他看见她神色颇有些悲凉,是谁苦笑?
“姐姐给你们买吃,以后不许叫姐夫了。”
……
石桥上,有壮汉拉着小姑娘看日出日落,竟然便是那磨刀霍霍向美人,又无事献殷勤每天送兔子讨好东方雁的性格憨厚爽直的壮汉,阿牛?
所幸,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他也知道东方雁在他们眼里算是有夫之妇不可求,便转移目标勾搭上了雀儿?
这兔子送着送着……也送出感情来了?
东方雁不由想到了快递员和玫瑰的故事,此时,也愿意做了那多事儿的事主?也庆幸自己促成一把姻缘~
这地儿似乎感情进步蹭蹭的快,转眼两家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嗯,五年后嫁娶……
他妹妹还小。
王润一边庆幸这小妹也要定根了,一边看着东方雁站在院子里,不胜萧凉的看着阿牛雀儿两人相依相偎的背影,露出失落的神情?
她恍惚想到当初他看不见,她调笑着给他吟诗,每每他便是那无奈苦笑的神情,她却似乎乐在其中?
她不再多看,转身离去。
他呐呐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听见风中似乎有她破碎飘渺的声音,恍恍惚惚传来,如梦呓呢喃?
“都过去了,他都过得去,怎么我就过不去呢?”
直到驱蛊前一天,她独自关在房里,雀儿和鹂儿睡一间,似乎不大放心过去看她,而他据闻,那便是他们新婚洞房?
据说……
她抱了一大坛酒在房里自酌自饮,一边喝酒一边呢喃?
“往事烟云尘烟散,唯我梦中不复还。”
好像还有‘潇洒快意谁不会?不过眼前过坎难……’
还有……
罢了。
想来?她也是心事重重的……
那婚事,当真伤她很深,又或者,也许不是婚事?伤她的——
是那人淡漠的态度?
又想起驱蛊那日,情况特殊,割腕引蛊,她却身体排斥吐血不止,昏昏沉沉中,呢喃的是他的名字?
“司马玄,不是只有你潇洒的……”
他作为局外人,看着也分外怜惜,可惜那人,竟是当真不懂?
又或者,是有缘无分,或是有份无缘?
而她又如何非要耿耿于怀?
天下好男人一大把,何必单恋一枝?
文有洛星河,软有常子良,王润或许不知——
武?更有孟旋在上。
而这许多人倾心相许,她何故视而不见?
这凉风习习,不论懂与不懂,缘与无缘,却有人刀光闪闪——
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