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和鹦鹉很是能干,除了自己家人,村民们全都躲到了镇里,暂由吴丞驿安置。
后来听说,吉良和鹦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比唐僧还罗嗦,一个比张氏还彪悍,连哄带吓,这才将一些想赖在庄子里的村人送到了镇里。
这倒是让兰芽安心了不少,为了隐秘,兰芽让卓大和卓三分别带着虎狼营和燕子营连夜离开,消灭了往来足迹,故意引向他处,只留下卓二和卓六保护萧然。
兰芽直接让卓六扶着萧然进了自己的卧房,让卓二请了明轩来给萧然治伤。
明轩剪开少年的衣裳,腹部洞穿的伤口,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明轩凛然道:“少爷,你不是有刀枪不入的天蚕丝护甲吗?怎么没穿?还让敌人近身伤到了腹部?”
少年讷讷的半天方道:“护甲我弄丢了,正着人在齐国找寻天蚕丝,我有分寸,伤势无碍。”
明轩不悦道:“少爷,这天蚕丝百年才得一丈,千年才能织却一件护甲,有价无市,江湖以得一只手套为至宝,皇室以得一件护甲为镇国之物,怎能说得就得的?”
丢了?有价无市?镇国之物?兰芽怔怔得看着少年的伤口,脑袋似打结似的不得思考。
在自己手因攀跃树木而结满茧子时,少年满不在乎的送了自己一幅天蚕丝的手套;在平安出生时,自己又求着他送给了平安一个小小的护甲,原来,这东西如此的难寻。
现在看来,定是少年差了人,将自己的护甲拆下来,给了自己和平安。
嗓子如同卡了鱼骨,疼而难受,悔不当初,只是,天蚕丝己改小了,不能再改回去,兰芽也只能和自己、和萧然生着闷气。
兰芽马不停蹄的进了伙房熬粥,兰香要帮忙生火,兰芽摇了摇头道:“大姐,你先去睡吧,只我们几个人未吃,我不生火了,用沼气生火做饭就成。”
兰香看着兰芽沉默的用火石点燃了火,火光里的她,脸色温蕴,少了平日的自信与傲然,多了些许的犹疑与温柔。平时一向懒惰、懈怠的她,鲜少亲自动手,用了那个平时很少使用的什么沼气炉子,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默默的回了房。
粥熬好了,兰芽用盆子端进了主卧,明轩正在检查萧然的伤口,见兰芽进来,点了点头道:“幸好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否则真是得不偿失了。”
看着包扎得如同纸铺里纸人般的少年,为了缓解心中绻恋的情绪,兰芽故意气极道:“活该。明神医,他能进流食吗?需不需要等排气以后进食?需要卧床几日?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明轩看着一大盆的粥道:“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要问我?”
兰芽看着老缪头上身的明轩道:“明神医,做人要厚道,他,可是你主子,你不爱惜他,就任由我折腾?”
明轩大方的一摊手道:“狼崽子长在野地里,随便折腾。”
老头儿悠闲的盛了一碗粥,自顾自的吃着,喃喃自语道:“这个庄子处处透着怪异,当真是奇怪。就说这个卧房吧,怎么是大红色的?你们家有人成亲吗?”
兰芽不由得佩服起老头的反射弧来,也盛了一碗粥,喝得啧啧做响,方答道:“主人怪,东西自然就怪,这个庄子是我设计的,这个卧房是我住的,欧式的房子中国菜,再加上我这个护理的大美女,完美的生活,从这里开始!”
明轩重重的咳了两声,啧怪的看着一脸得色的兰芽。
兰芽心中发沤,这个是什么眼神,满满的嫌弃,是嫌弃自己做的饭不够够味可口、自己设计的屋子不够舒适美观,还是自己这个女主人不够温婉漂亮?!
明轩这样的反映让傲娇的兰芽很是不爽,急于证明明轩是错误的, 用手打了一个响指,扯着老头的手站起来,打开卧房前的一个小屋子,指着大如盆的水池子道:“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明轩摇了摇头,兰芽凑近了老头儿的身子,嫌弃在鼻翼处煽着风道:“您老身上这个味儿哦,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澡盆子。”
关上了浴室门。又推开旁边的门,拿开上面的盖板,指着地面上黑洞洞的瓷盆眼儿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明轩懵逼的摇了摇头,猎奇心的老头儿,刚刚就被兰芽说的什么澡盆子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用,兰芽却吊足了胃口说明日再用,这个小盆子明轩又怎能错过研究的机会?
再见明轩,蹲着身子,双手扒着瓷盆两侧凸沿,头几乎探到了盆子里,若一只趴伏在荷叶上的青蛙。
若不是矜持一些,恐怕明老头儿的双手就要掏到洞洞里,看看里面住着何方神圣。
研究了半天,明轩猜想,兰芽的宠物有老鼠,这里又是她的卧房,明轩笃定的点了点头,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这里,是鼠小白的巢穴。
兰芽哭笑不得的看着研究半天并站起来的明轩,十分不留情面的解说道:“这是马筒,就是你们说的恭筒,用过之后,一拉这个就行了。”
兰芽示范性的一拉绳子,一阵呼噜噜的水响,水流一阵急转,瞬间干净如初,再看明轩的表情,风云变涣,好不精彩,半天,脸上才如同裂开了一道裂缝,拿起方才放在洗手台上的粥碗,欲哭无泪道:“兰芽,你的东西好是好,和一个正在吃饭的人,说上茅房的事,好吗?”
身后一个声音阴恻恻的传来:“在一个伤者面前,聊天、吃粥、上茅房,好吗?”
明轩讪讪的笑着,转回了桌旁,继续吃他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