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柱听了亦是脸色煞白,他实在没有想到,为了掩盖他与卓萧然的关系,小丫头宁可发这么重的假誓,甘愿受牲畜沦回之苦;
萧玉听了登时笑逐颜开,没想到小尼姑这么仗义,竟然挺身而出与庙驻理论,有了庙驻的亲笔书写的合姻贴,现在又有了小尼姑的证言,卓家老王妃再有所怀疑,也定会哑口无言。
萧玉心情大好,对兰芽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最起码不似最初相见时的如冰彻骨。
禅儿眼珠一转,在萧玉的耳边低语,萧玉展颜一笑道:“小师太,因本小姐之事,害得你被师太逐出庵堂,甚是愧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随同本小姐回庵堂继续修行吧。”
兰芽面色一变,脸色讪讪道:“小姐不必挂心,即然己入俗世,便不可再亵渎神灵。”
萧玉笑眯眯道:“师太因我而粘染俗尘,如若不能拂却尘埃、重皈佛门,本小姐将日夜难寐、寝食难安,。”
兰芽急道:“施主,不,小姐,心存善念,佛无处不在;心存恶念,魔无所不存。我现在虽说是一介农女,却仍可入世修行,弘扬佛法、普惠众生。”
萧玉脸色不由一冷道:“师太,难道你忍心让本小姐心存愧疚一生吗?还是皈依佛门了吧。”语气己是不容置疑与反驳。
脸色一落,不再理会兰芽,看向缪柱的眼色却是杀机立现。
繤紧了拳头,阴恻恻道:“非德行之人,却行骗尽天下之事; 为俗家佛门弟子,却嗜肉贪嗔,我今天就代天下人定了你的罪。”
胖手一挥,就要让侍卫将架在脖颈上的钢刀送入几分。
一道血线划开,渗出了一丝血珠,兰芽惨白着脸叫道:“小姐,切慢!!!”
萧玉眉头不由一皱,面色不善的看向兰芽道:“师太何意?”
兰芽双膝跪倒道:“我佛慈悲,施主不可枉动杀念。小姐刚刚将庙柱合的姻贴送往京城,如果庙柱一死,不是平白给自己的亲事加了业障?陛下当如何想?卓家当如何想?世人又当如何想?”
萧玉忙唤住侍卫,对缪驻阴恻恻道:“好,本小姐为了成亲,定让你好好的活着,活着看着我与萧郎白头偕老,情比金坚。我手里是你亲手写的合姻贴,如果不想被判重罪,就管好嘴巴,胆敢胡说,我定会让普通仁寺生灵涂碳、瓦砾无存。”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让侍卫打了缪柱两巴掌,赶了出去。
看着被一脚踹出于家的缪柱,兰芽多么想被踹出去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在留在一个随时爆怒的小豹子身侧,让她坐立不定,心乱如麻。
禅儿省事的拿过烤麻雀泥团,一一叩开,剥得干净细致,递给萧玉,萧玉喜孜孜的尝了一口,随即抢过禅儿手中的整只麻雀,手嘴并用,吃得砸砸作声,哪里还有名门郡主、大家闺秀的样子?
卓府,佛堂。
殷如泰与卓萧然陪在老王妃身侧,讼了一段金钢经。老王妃看着身侧的萧然,放下木鱼,轻叹了一口气道:“卓儿,卓家与萧家仇深似海,你师傅深谙其中微妙,不可能出此大吉姻贴,此中定有蹊跷。况且,那萧玉长相美丑不论,单单来卓府的动机就不会单纯,我们,还是想办法从姻贴上下手,绝地反击,拒了亲事。”
卓萧然抬起眼睑,里面流光华彩,流露着浓浓的自信道:“娘,成也萧玉,败也萧玉,她嫁过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她既能成为对方安插在卓家的一把尖刀,也可能将她变成长在敌人心口的一颗毒疮,慢慢溃烂。”
阿泰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与己相较,萧然承受得太多太重。
几人正各怀着心事,佛堂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缪柱闪身直接闯入,见到萧然,拉着萧然不由分说就向外走。
缪柱一向处事不惊,今日却如此慌张,卓萧然心里明白铁定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忙招呼了一声阿泰,返回到狼啸院商议。
听了缪柱讲述了萧玉逼迫兰芽出家之事,萧然眉头一皱,急身站起。
阿泰忙抓住他的手臂,一脸谦然的看着萧然道:“萧然,不能意气用事。自上次沉塘之后,你总觉得有愧于小尼姑,但此事急不得,你若出面,萧玉只怕会变本加厉,你与小尼姑相熟之事、与缪柱师徒之事,会一一被牵扯出来,卓家养精蓄锐、忍辱蜇伏这么多年就会功亏一篑。”
萧然本欲迈出的脚步登时凝滞,思想逐渐回笼,自己的确不能去,也不可以去,去了不仅不解决问题,反而恶化了事态,只能袖手旁观,静待事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