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也傻眼了,拿起庚贴看了好几遍,可惜大字不识一个。
狐疑的再次问刘清石:“你确定没有念错?”
刘清石佯装生气道:“刘奶奶,合姻贴就在你手上,你还可以去问别的识文断字的人,我为何要向你扯谎?”
刘媒婆额头上见了汗了,嘟喃着道:“可是,三郎明明说的是三丫头,怎么变成了大房大丫头了?”
兰芽笑道:“刘奶奶,你定是想差了,兰月姐在大伯家行三,上头有大栓哥和二栓哥两个哥哥,也是三丫头。”
刘媒婆恍然大悟,成三郎说的此三丫头非彼三丫头,当时自己还想着怎么会是这个刚八岁的小女娃子呢,原来,说的是大房十三岁的兰月,看着年龄倒是正合适。
刘媒婆转忧为喜,笑着收了合姻贴,对张氏道:“既然八字相合,还是富贵无边的‘牡丹之合’,那成家九日后就来迎亲了,明日,三郎将剩下的聘礼送来。”
刘媒婆看着何氏随时爆起杀人的模样,水都顾不得喝,开了院门就要走,却被何氏一把扯了回来,趔趄的摔到了地上。
何氏阴着一张脸,对张氏道:“这亲事,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张氏眼睛不由一瞪道:“这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何氏干脆躺在地上,打着滚嚎叫道:“让兰月嫁过去,除非俺死了。”
张氏也来了气,气苦道:“你前脚死,俺后脚就给大光敲锣打鼓再说个媳妇,我看隔壁刘寡妇就不错,人老实勤快,身下就一个小闺女,养上几年就给大柱当媳妇。”
张氏说的一点儿也不结巴,不知道是不是动过这个心思。
何氏听了更加的哀嚎,爬到于成国跟前道:“于叔,你看,本来嫁的是兰芽,不能转眼就变成了兰月啊?!”
刘媒婆尴尬的解释道:“俺不识字,只听三郎说三丫头,俺就以为是兰芽呢,得按庚贴上写的来。”
何氏是真伤了心了,一下狠,从屋子拿出了一个斧头,卡的一下子砍在自己身前的木墩子上,满面怒色道:“今天,谁要是敢提将兰月嫁到成家的事,俺就和他拼命。”
“要是我呢?”于大光一脸怒色的瞪着何氏道:“俺打听过泉水村的人,成家有房有地,有钱有手艺,干啥不同意,你若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今天没完。”
“他,他大哥死过媳妇,我怕兰月嫁过去晦气……”何氏目光闪烁道。
刘媒婆踉跄着站起来,怕何氏再发难,躲到张氏身后,疼得呲牙咧嘴道:“大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郎媳妇过门没到一个月就上吊了,不是成家对她不好,而是她娘家兄弟被逼赌债,将大郎媳妇卖给了成家,结果死性不改,又去赌,逼着大郎媳妇偷成家的银子,大郎媳妇刚过门,心眼小,又不敢跟大郎说实话,人一憋屈就上吊死了,再说,大郎媳妇死了,与三郎又有啥关系?”
何氏登时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成三郎是个畜生,而且畜生的对象还是自己吧?估计那时候,何大光第一个要休了自己,全村人都会用手指头戳自己脊梁骨。
何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心下一狠道:“让我同意也行,但是成兰子必须嫁给大栓。”何氏决定破斧沉舟,反正,张氏也不会同意换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搅和黄就好了。
张氏不怒反笑,对大光道:“大光,你同意兰月嫁到成家去不?”于大光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灰扑土气的何氏,心生厌恶道:“俺听娘的。”
张氏笑着对何氏道:“何大丫,别以为我拿你没折,你若不同意,我就让大光休了你,待周家给盖了青砖大房子,过了彩礼钱,我出钱给大光再说个媳妇,给大栓也留了房子说媳妇,你就回到你们何家去过活吧,看你大侄儿能不能养你到老?!
何氏气得牙痒痒,大侄子何魁一直想娶兰月,何家大哥也像自己透过话,只不过何氏一直拿褶子,想让大哥家盖了新房子之后再订,现在亲事泡汤了,大侄子第一个和自己不乐意,更别说收留被休弃的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