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灵安对云姨娘的那一份浓浓的愧疚不安之心和无可奈何之情,亦是同样深厚浓重的埋藏在了林灵安的内心最不愿揭开的地方。
她不知道,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每一次,只要一听到别人提起云姨娘,她的心尖上,就会涌现出一阵阵疼痛,就像是被那做女红的绣针给猝不及防的狠狠的刺了一下。
疼痛之感,来得异常迅猛,一时刻,让林灵安防不胜防,短暂而急促,浓烈而厚重,林灵安只觉得一疼,都还没来得及去反应,剩下的,就只有麻木了。
在整个大宅院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林灵安的心里,究竟起怎样去想的,云姨娘替她受罚的那一次,过了以后,便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过,或许,是大家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吧。
毕竟,只要大夫人在尚书府里一日,那么,云姨娘的日子就已经注定了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的。
想来,那件事情会被遗忘,也不足为奇,日日受罚的云姨娘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又哪里还会去深究她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被大夫人惩罚呢?还是做老好人代别人受到的惩罚。
但是,林灵安却是一直不曾有过忘记,这件事情就像是印刻在了她的心里,无论是用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将它冲刷而去。
人,或许,一直就是如此,没有办法改变事情的结局,只能无可奈何,却又深深的陷入了愧疚的沼泽和泥潭之中,始终没有办法走出来。
眼下,听到林玉明这样一说,林灵安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将其忽略,同别人一般,一笑而过。
林灵安依旧和往常一样,安静的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群随风而摇,伺机而动嗯众人,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脸,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绪。
“想来,怕是九妹妹给忘了,这大夫人不在这里,九妹妹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些,奈何,却到底还是徒劳无功。”
她的语气很是清冷,字字珠玑,却是没有一点一滴的温度,冰凉入骨,在这寒冬时节,任凭屋里是点了火龙带地暖的,那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渗人。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之间,扭过头去,刘氏看了一眼林灵安,又看了一眼林玉明,颇有些看好戏的韵味夹杂在其中。
打从很早以前,自己就不喜欢安姐儿这个丫头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只不过是安姐儿那耿直的性子,让人没有办法喜欢,不然的话,其实,安姐儿的心,还是挺善良的。
奈何,在这样女人众多的大宅院里,最忌讳,便就是善良。
尚书府的表面,就如同是那洞庭湖的湖水一般,没有泛起一点点涟漪,如同那女子梳妆打扮的镜子。
然而,事实上,这面所谓的镜子背后,暗藏着许许多多的玄机,你若是想在这玄机之中存活下去,那么,就必须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学会察言观色和不断强大。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生存法则究竟还能够适应多久,但,至少目前是这个样子的,适者生存,不适者便就只能够被淘汰。
云姨娘并不是不能适应这个生存法则,只是不愿意去适应罢了,于是,她便就被大夫人这样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草草了结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