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的注意力还在那一摞几十页的证人证言上,听到她的话呆了呆:“什么?”
吕潇潇哼了一声,敲了敲桌子:“他给你买包买珠宝买车,所以你就从了他?”
凌俐这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这件事,愣了一愣,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和祝锦川在一起,已经两个星期。
手上的链子、拿的包,以及她现在开的车,都是他的不错。
但是,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钱的问题。
她知道他给她的这些价值不菲,但以她和他的默契和相互间的了解,凌俐知道,祝锦川送东西的时候,也并没有想太多。
她收下的时候,更是没有想过其他的问题——比如,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也许只是觉得东西适合她就买了下来,送给她的时候,普通得更像在吃米线的时候,他随手递给她的调味盐一般。
至于让她接受祝锦川的契机,则是那一日险些发生的车祸。
她魂不守舍的状态,让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机动车道上,是祝锦川在一刹那,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
祝锦川的手肘,也是因为拉着她倒地时候,因为巨大的惯性以及在消防栓上的一磕而受伤的,当晚就去医院照片,结果是轻微的骨裂,还打了石膏固定。
那天的情形,如果不是因为冬天穿得厚,他的骨折只怕更重。
而他在自己骨裂、疼痛难忍的情况下,还在关心她无关紧要的擦伤。
在从医院回来的那一晚上后,凌俐呆坐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南之易不出现,如果她再也找不到他,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现在剩余的力气,是够她等一年、五年、还是十年?如果是一辈子,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她只是看到一个像是南之易的影子,就不管不顾地追出去,却忽略了一直在原地,等着她的那个人。
祝锦川说他愿意等她,并不是她优柔寡断的理由。
她不能总是等在原地,靠着记忆取暖。她也不能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祝锦川的关怀,却迟迟不肯给他答复。
他对她这样地好,而她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南之易离开的背影上。
吕潇潇说得对,她不该为了一个已然看不见的背影,错过整个世界。
所以,这才会有她终于给了祝锦川答复的事。
想到这些,她抿了抿唇,含糊其辞:“你不是一直说他好吗?我和他一起了,你又来说闲话?”
吕潇潇却收起眼里戏谑的神色,慢慢地问她:“你真想好了吗?祝头一旦认真起来,你会逃不掉的。”
凌俐眼睫颤了颤,淡淡地笑了笑:“不试试看,又有谁知道呢?”
吕潇潇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说:“好吧,不管怎样,我还是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老祝都本命年了,只怕离不能人事不远了,你可要抓紧早生贵子。”
一不小心又被老司机带上车,凌俐脸一红,忍不住捶了下她的肩膀:“你这个女流氓!”
吕潇潇笑笑,眼神意味深长起来:“老祝头可等不了多久了,你也不想让他体验一把老来得子吧。”
下班时间,祝锦川已经在楼下停车场等凌俐。
他左手受伤不能开车,这些日子,都是凌俐开着车送他。
也就是以这个为借口,他新买了一辆s320,给凌俐上下班使用,美其名曰他的专车。
新车不是那么好开的,凌俐适应了好多天,才勉强能在上下班高峰期开着车不发憷,也开着车跑过几次业务。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似乎有了好车,客户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签单率瞬间提升。
也因为如此,这个月她的薪资,又悄无声息地向上蹿了一小截。
想到这里,凌俐罕见地发着牢骚:“没想到一辆车的功效比我辛苦爬楼发名片效果好得多,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她还没说完,祝锦川就接过话头:“下一句不就是狗配铃铛跑的欢?”
说完,他侧过眸子:“能让你借一把力,我很愿意,也很开心。倘若身为男人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挡风遮雨,那,又何必在一起?”
凌俐抿了抿唇,看到他眼里温润与平和,也不好再多说。
再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明白她在别扭什么,祝锦川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乖,别想多了,用平常心看待这个问题,别给自己莫须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