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看明白她的疑惑,眼里竟似有了几分沧桑:“和你的粉妹二号一样,我吃了老师图新鲜弄出来的桃和杏杂交的果子,从此大家就忘记我的真名了。”
同病相怜的情绪油然而生,凌俐同情地看了桃杏两眼,暗暗想着比起她的名字,自己的粉妹二号真是可爱清新又脱俗了。
之后,桃杏交给她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说是南之易在帝都的联系方式,如果两只狗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联系。
姑娘完成任务,满意地拍了拍手,也不和凌俐说再见,自顾自骑着停在楼下的单车离开。
周日不上班,凌俐记得南之易交代的任务,早早起床,简单梳洗后不到七点就出门遛狗去。
已经是十一月初,清晨的空气里寒意渐浓。凌俐穿得有些少,抱着膀子走了一公里,到了南之易家楼下已经冻得牙齿打架。
她照着纸条上的门禁密码,哆哆嗦嗦开了门进到楼梯间,又乘电梯上到最高的十八层。
这楼是一梯两户,看起来采光和通风都不错。凌俐看了眼紧闭着的1801大门,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弄错,转身按响对面1802室的门铃。
一通门铃按下去,门内静悄悄一点反应都没,倒是1801里传来了狗叫声。
周末的早晨,刚刚七点,邻居大概都还没起床吧。
凌俐耐心地等着,看着表过了三分钟,又再次按下门铃。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有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应答:“等会,马上来。”
起码过了五分钟,门才终于打开。
门后是个瘦高的男人,眉目清爽干净,头发一丝不乱,虽然穿戴整齐,不过他身上明显的薄荷混着柠檬的气息,还有他发尖上的水渍,显示他刚刚起床。
男人倚着门环臂看她,目光里带着审视。
“您、您好,我是……”
南之易的邻居竟然是个清俊型的帅哥,这让凌俐有片刻的错愕,一时间有些紧张舌头开始打结。
她还没说完,男人就开口打断她的话:“你是来遛狗的?”
凌俐吞下说了半截的话,轻轻“嗯”了声。
男人也不说话,回过头从自家玄关的挂钩上取了串钥匙。
他还没来得及掩门,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飘了出来:“谁啊?”
很普通两个字,可这嗓子又软又糯,音质很年轻却又带着一丝撩人的尾音,光是听着就惹人遐思。
凌俐有些不自在起来,男人显然也觉得这声音不合时宜,眉峰微拢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凌俐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声音平缓:“走。”
随着他们的靠近,1801门内的狗儿更加兴奋,时不时几声响亮的汪汪声,夹着嘤嘤嘤的撒娇声,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男人将钥匙捅进锁孔,原本应该一扭就开门的,他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眉头紧皱下巴也绷得紧紧,说:“我建议你最好屏住呼吸。”
凌俐看他如临大敌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随着锁芯咔哒一声响,男人抓住门把手将门翕开一条缝,又迅速侧过身撇过脸,避免被生化武器波及。
没有经验的凌俐被门里飘来的古怪气味熏得差点闭气,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一黑一黄两团影子从小小的门缝里蹿了出来。等看清楚眼前的影子是两只狗时,她吃惊到合不拢嘴。
看着在楼梯间里乱蹿的狗,男人短促有力地喝了一声:“定!”
黄色影子一听口令屁股不由自主往地上栽,几番挣扎后终于坐下,那黑的装作完全没听见的样子,依然晃头晃脑愉快地撒着欢。
凌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明显比预想中大了一圈的狗,嘴角抽了抽:“这是金毛和哈士奇?”
黑色的长毛阿拉斯加雪橇犬朝着凌俐“嗷呜”一声,立着尾巴趾高气扬地跑到她跟前闻了闻,鼻子里嗤嗤喷着热气,又转头跑到男人跟前,蹭着他的裤腿撒娇。
男人微弯着腰,一只手搭在阿拉斯加的头上,慢悠悠说:“我就知道南之易告诉你的是金毛和哈士奇。看到了吧,这只是阿拉斯加,名字叫米粒。”
又指着另一条放大版金毛:“这是霍夫瓦尔特犬,属于牧羊犬,比金毛脾气倔体格壮,名字叫古丽。”
最后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她,唇角微弯笑得很是好看:“龙潭虎穴我就不去闯了,祝你好运。”
凌俐接过钥匙,只觉得脑子还跟一团浆糊似的搅都搅不动。不过,可以肯定的,她又被南之易坑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捏着鼻子,一番手忙脚乱把两只汪星人赶进了屋。都掩上了门,忽然想起她因为刚才的局促,给邻居添了麻烦却没跟他道谢,实在有些不礼貌。
她拉开房门,正好看到男人的背影离去,刚想喊住他,又不知道该称呼什么,总不能一声“喂”吧?
凌俐侧着头冥思苦想起来,仿佛昨天桃杏说过邻居姓什么来着?可这紧要关头,她这一颗不争气的脑子,就是拼命打结什么都想不起来。
眼看着男人已经拉开门,凌俐终于灵光一现,想起他似乎姓田。
张了张嘴刚要喊出声,却见随着男人开门的动作,一双手臂伸了出来,交缠在男人颈项上。
半开的门阻挡住了凌俐的视线,不过那手臂线条柔和,肌肤莹润白皙,交握在男人颈后的手指纤长柔美,指尖也染着淡淡的红。
而门后又传来含糊不清的女声:“老师……”
这少儿不宜的画面让凌俐下意识缩回了头,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只听到男人轻轻笑了声:“小妖精,你不是说金屋藏娇见不得光吗,怎么跑出来了?”
女人的声音则娇嗲到腻人:“人家想你了嘛。”
再之后,两人声音渐渐地下去,接着是咔哒一声关门的声音,楼里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