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看了看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吕潇潇,再看看整理了一半的沙发和茶几,终于忍住心痒手痒的感觉,拿上包下班回家。
地铁上,凌俐坐在条椅上,看着对面不知道是卖房子还是卖保险、一群西装革履但明显衣服质量不是太好的小伙子,有些发愣。
脑海里突然跳出南之易出庭时候的样子。
专业、自信、沉稳,个子够高,脸也不错。
她开始怀疑南之易当时说的故意不修边幅免得被女学生纠缠的话,根本不是开玩笑,而是实打实的真实情况。
连吕潇潇这样心高气傲的职业女性都对南大叔有兴趣,如果他平时就是衣冠楚楚学霸气场全开的模样,恐怕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会从阜南大学西大门排到东大门吧?
又想起他抬起手揉自己头发的亲昵举动,心跳一阵失序。
这个案子一过,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委托人公司会计打电话来说,她给的南之易的银行账号有问题,钱打不过去。
突然接到这个电话,凌俐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握着手机有些愣神。
是她大意了,明明知道南之易脑回路清奇又怕麻烦,怕是不会在这些俗务上浪费时间,她当初就应该好好核对下账号以免出错的。
结果,一时的大意,造成她又不知道得跑多少趟阜南大学,才能逮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之易。
吕潇潇端着咖啡杯从她面前飘过,嗤笑一声:“发什么痴呢,脸都红了。”
凌俐一惊,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手忙脚乱之间打翻了茶杯碰掉了手机,办公桌上好大一堆资料都打湿了。
吕潇潇哈哈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袅袅娜娜走开,留给她一个背影。
都走出好远了,她头也不回慢悠悠扔过来一句:“逗你的,看你那一惊一乍的模样,有多久没碰过男人了?”
这句话声音很大,整间办公室都听到了,凌俐只觉得嗖嗖嗖七八双眼睛看过来。
她顶着被众人行注目礼的尴尬收拾着狼藉的桌面,几分钟后终于大家的注意力散去,身上不自在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心再次沉静下来,想的却已经不是南之易的事。
吕潇潇笑她有多久没碰过男人了,是啊,很久了,上一次牵男人的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了,凌俐除了问他为什么再见都不说一声就离开的电话,之后都没有再联络过他。对于一个把她说成“天煞孤星”的男人,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突然想起那个人,让她心情有些不好,吃过午饭也不再纠结眼前会让她心情更加不好的刑事案件,干脆想办法把南之易的事搞定。
不出意料,他的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也打不通,她只好去了委托公司一趟,拿了现金给南之易送去。急匆匆赶到阜南大学,却不料她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答。
“难道又在里面偷懒睡觉?”凌俐有些无可奈何,手下加重力道,狠狠地拍着门,拍了十来分钟却依然没有动静。
突然想起之前弄到的课表,凌俐忙不迭翻出来一开,发现这个时间段正好南之易有课。
于是急匆匆赶到课表上标示的阶梯教室,好容易等到下课,却发现讲台上收拾着讲义的根本是个五六十岁的货真价实的大叔。
正有点回不过神,她眼前飘过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是上次在南之易办公室前见过的圆脸姑娘。
凌俐忙拉住她:“南教授呢?怎么今天不是他的课?”
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对凌俐说:“南老师去帝都了,他这学期的课都交给其他老师代课。”
脑海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心似乎都下沉了几分,凌俐连忙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圆脸姑娘打量着她,似有几分戒心,好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南老师到帝都是去进修的,说不定还得去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真说不准,也有可能就不回阜南了。”
看凌俐愣住似有些失望的样子,姑娘又小心翼翼劝她:“姐姐,南老师真的不带博士了,你要想考,我们院好几位博导都不错的。”
凌俐终于被“博士”两个字惊醒,很有些啼笑皆非。为什么人人都以为她是来考博士的,还对她严防死守?
看来,她是找不到南之易了。不过也罢,这样在云端的顶尖学者,本就不该和低落到尘埃里的她有交集。
只是,这件事办得不上不下的,让她有些焦虑。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