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他之前的那位夫人被我给杀了,现在再娶一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父亲娶得新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才进门没多久,就要求你父亲把她扶正成正房夫人。”
古挽有些不明白,说道:“这位新夫人本来就是正房,还……”
古挽说到这突然顿了下来,她明白火云话里的意思了。
新夫人口里正房夫人的意思肯定和她理解的不一样。
新夫人口里的正房夫人意思,肯定是要越过她母亲去。
“他答应了?”古挽说道。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古粼。
“当然答应了,他想把你和你母亲除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和你母亲的名字从莲云山彻底划出去。”
“他做梦!”古挽咬着牙齿,她是真的相信古粼能做出这样子不要脸的事情来。
她在为她母亲和她自己感到不值得,她母亲当年究竟为什么要嫁给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不仅搭上了自己一辈子,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还有她,当年究竟要有多蠢,才会对古粼这个人抱有期待,期待他能像待亲生女儿那样子待她。
结果这个人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把她们除之而后快。
“古粼选择在这几天做这件事。”
“他要怎么做?”古挽问道。
“他要把你母亲的灵牌和尸骨从莲云山的祖坟里迁出来,把你和你母亲的名字彻底从族谱上划除。”
古挽现在已经不关心古粼会不会把她除族的事情了,她只是在问:
“他要怎么处理我母亲的尸首和灵牌,把她送回老家吗?”
“怎么可能?”火云嘲讽地说道:“虽然他不会在承认你和你母亲的身份,但是也绝对不会容忍你母亲的尸骨回到老家去。他的意思是,从祖坟里迁出来之后就烧掉撒进山下的那条河里。”
古挽闭着眼深呼吸,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这个客栈都给拆了。
她万万没想到古粼会狠到这种程度,那山下的一条河早就浑浊不堪,里面堆积的都是附近村民扔掉的垃圾和一些粪便。
他居然要把自己母亲给扔到那种地方去?
亏得他想得出来。
“什么时候?”古挽问他,她要知道古粼什么时候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母亲被扔到那种地方去。
再说了,莲云山是她的,还轮不到古粼和他那位新夫人做主。
“就最近,你今天要是不启程的话,可能就赶不上了。”
古挽突然又开始犹豫了。她要是要离开的话肯定要先跟顾淮清打声招呼,可是她平白要走那么一段时间,也不让顾淮清跟着,这要找个什么恰当的借口,她真是半分主意都没有。
“再跟你说一件事,你母亲当时生你时候的催产药被人换了,所以才难产。”
古挽脸色一变,转过头看他,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时那碗药就是我去换的,受古粼的指使。古粼想你和你母亲都活不下来,所以下了特别狠的药。你母亲倒是如愿死了,但是你命硬,活了下来。”
“所以他才从小都不待见我,在他的眼里,我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死人是不是?”古挽问道。
火云突然跪在她面前,说:“只要你杀了古粼,替小琴报仇,我愿意给你母亲偿命。”
古挽一脚揣在火云的胸口上,火云当时就吐出了一口血。
古挽说:“你以为你自己的命值得几个钱?”
“是,我的命不值钱,但是你母亲的命值钱,你的命也值钱。”
古挽深吸了一口气,把成亲那天顾淮清插在她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拿出笔墨给顾淮清留了一封信,说自己有事需要处理,让顾淮清在这里等她几天。
她当时走得太匆忙,事情没有考虑的特别仔细。
她留给顾淮清的信件被小二不小心弄翻茶水给浸湿,所以最后留给顾淮清的,只有那一枝孤零零的簪子。
她不知道,当顾淮清回来却发现屋里只剩下一枝簪子时是个什么心情。
这时候顾淮清才怨恨自己的双目失明,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不能视物,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古挽长了一副什么样子。
他想找她,却完全没有头绪。
最后他只有求助江家,江芸却告诉他,女孩子把定情信物留下来的意思就是,
恩断义绝的意思。
林菀,摆明了就是要离开他。
大家都在说,别找了,她肯定是自己想走了。
说得再狠一些人的人,直接就说,她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