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聂向莹都能听到街道上那些人群的窃窃私语。
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是在可怜自己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容貌,结果仍旧逃不过要嫁给一个废物太子的命运。
聂向莹默默攥紧了拳头。
她想告诉所有人,谁说太子就一定真的会死?有她在,就会有奇迹。
至少,她就算是救不了太子,也能一直为太子续命。说不定他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让所有想要看他们笑话的人都气到发疯。
只是……她知道这会有多艰难。有多少人盯着太子,有多少人希望他快点死,聂向莹是知道的。
所以太子才想要离开皇宫,到外面去住。
不过这一点对聂向莹来说倒是个好处,毕竟他们会住到药王的院子旁边,远离相府,灵气充足。
虽然是太子大婚,但是因为太子本人没有办法参加,所以也没有任何仪式,更加没有宫宴。
皇宫里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聂向莹的轿子进去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太多的动静。
估计……也是太子要求的?不想要太铺张,一切从简?
是就是吧。反正聂向莹也不想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
而此刻的相府里,聂向阳正得意地和安氏说着嫁衣的事情。
“你让人偷了她的嫁衣?难怪她今天穿的嫁衣那么奇怪。”安氏讶然于聂向阳的举动,不过随即就高兴起来,“要是她入了东宫,被人发现她的嫁衣有问题,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女儿就是这么想的。”聂向阳冷然说道,“只是她这么大胆,反而让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会成功了。”
聂向阳原本以为聂向莹会逃婚的。因为她无法承担嫁衣丢失的后果,但是她居然让方嬷嬷随便去找了一件嫁衣来穿上,就这么上了轿。
原本聂向阳还想着,或许盖头之下的不是聂向莹呢。她却偏偏掀起盖头和自己说了话。
“说得也是。她可是太后的救命恩人,怎么着这个恩情皇上都会记得,哪怕是真的发现她弄丢了嫁衣,也不会铺张,只会小惩吧。”安氏也想到了这一点。
“小惩也好,看她以后是不是还敢那么嚣张。”聂向阳勾起嘴角,将手边的茶水端起来,抬眼就看到了聂向槐,心里一沉。
方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
若是她告诉了爹,要怎么办?
“姐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这么站着怎么行?”聂向阳笑着问了一句,眼中却是阴沉。
“不过就是路过而已。”聂向槐也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姐姐怎么来了就要走,不坐会儿?”聂向阳还是有担心,想和她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聂向槐没有要和她亲近的意思,“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没有听见。”
她怎么会不知道聂向阳的担心?只是这一次,她私心里竟然希望聂向莹平安无事。她不想看着聂向阳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她有娘帮忙,自己在府里就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了。
聂小雯那个废物,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至于聂轩,他自己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聂向槐可不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聂儒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也是个废物。
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靠不住。
所有的恨意,聂向槐现在好像都只能吞下去。但是……她想自己总是有可以报仇的时候。
看到聂向槐的眼神,聂向阳的心里都不由得一凛。她可没有想到聂向槐的眼中有一天也会出现这样的光。不过,她远没有聂向莹聪明,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都会被自己一眼看透,
不足为惧。
安氏看着聂向槐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也不是真的想偏袒,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她哪里有不疼爱的。
只是聂轩无能,聂向槐刁蛮不讲理,只有聂向阳还算是个可塑之才。
所以她就只能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女儿身上了。
只有她才是安氏的希望。
聂向莹的轿子已经到了东宫。她感觉到轿子停下了,有人搀扶着她走了出去,然后一路带着她到了一个房间里。
她只能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看不到别的地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样的情况。
等到坐下了,才算是松了口气,准备将盖头揭下,她已经有些闷得慌了。
但是有一只手阻止了她。
“太子妃可不要乱动,一会儿得听太子吩咐,若是太子让太子妃过去,那么这盖头一定要让太子揭下才行。要是太子不让太子妃过去,那太子自己倒是可以揭下盖头。”
聂向莹觉得奇怪,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现在没有在太子的房间?而且还要听太子的吩咐才能到太子那里去?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