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褚没有半分犹豫:“主上从仵作回来的那日……就是姑娘回府之后晕倒在床榻那日。主上从仵作处回来之后,特地吩咐了厨房做了姑娘爱吃的菜;听说姑娘回来了在房中休息,亲自去唤姑娘才发现你昏睡的,主上一直守在姑娘床边,也没怎地吃饭……姑娘醒后,主上叫姑娘只吃粥,是怕姑娘昏睡了一日,再吃那些东西怕姑娘身子受不住罢了。这些,还请姑娘不要觉得我家主上总是欺负您。”
她听到谢褚说的每一句话,怔在了原地,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
她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
回过神,她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家主上是个好人,我可没觉得他在欺负我。再说了,他怎么欺负得了我。”沧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谢褚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那这样便最好了。”
这谢褚,大抵是怕她觉得季羡舟总是欺负她,怕她不愿意尽全力帮助季羡舟吧。
是个忠心的人。
很快到了她的房间,季羡舟早就没有派人监视她了,谢褚将她送到了转角便自觉不大方便再送进去了,只作了一礼下去了。
沧琰身边没有留下几个婢女,她也不需要下人伺候,季羡舟本想派几个人过来照顾她的起居,她也婉言拒绝了。沧琰不习惯有人伺候,也不大想太多人知道她是神仙,说个实话,太多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对于她做事情,譬如追查命格簿子,都是束手束脚的,太容易暴露,叫对方有所防范。因此她所住的整个院落显得空空荡荡,倒也觉得颇有几分清闲之意。
沧琰在院子中安置了一个躺椅,如今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她躺在躺椅上,慢慢摇晃着,闲情惬意不过如此。
她本来头有些疼,躺在这里被阳光照着,昏昏然有些睡意。
朦胧间她思绪仿佛在乱飞一般,一会儿回到了起初她坐在墙上看着那一出皇宫宴席的时候,一会儿又定格在了季羡舟在拉着她去放灯的时候,灯未放完,又跳到了她与季羡舟夜里散步,她问他心中是否还是闻人晞的时候,一幕幕过去,最后定格在季羡舟一手抓住她,另一只手捻着那根白发……
等等,白发?
现在唯一的没有用上的线索就是那根白发了,可是这根白发又代表着什么呢?
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有白发,这个线索能够怎么用才能发现下一个线索呢?
想起来了这个线索,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本来她觉得卢之州和季明越那里没有线索的话这件事可能就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了,只是忽然记起来这么一个细节,虽然暂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总归有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