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可怜?沈华啊沈华,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眼睛不好,如今看来,你是连着脑袋也有问题。可怜的是卢青青!她马上就要惨死了!”连柔柔狰狞着脸吼道,白净的脸上闪过几道黑色的血管。
“死亡之树应该不是你自己种在身上的……”
“闭嘴!这是我的事……”
“我猜得果然没错。”沈华闲适的看着她,眼角确实在观察树顶。
“闭嘴闭嘴!不准再说了。”连柔柔又想起那个恐怖的画面。
五年前,她在地下实验室醒来。
鼻息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她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亲人,穿着合身的白大褂,带着白色的口罩,眼里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疯狂。
他手上拿着一瓶黑红色的药水,透明的玻璃瓶子上面沾染着黄色的粘液污浊到不忍直视,与他身上洁白的衣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尖叫,哭喊到声带受损,只会让他加快动作。
黑色的液体流入一次性针头,太过于浓稠,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她全都没有听清,那液体流入身体,如同一团火在她的体内上窜下跳……
那天之后,她在实验室呆了整整一年……
“若是想要把死亡之树种在身体之内,必须忍受长时间非人的折磨……”沈华继续说道,趁着她情绪崩溃的档口,捏动法诀,强行把鬼藤弹开。
连柔柔伸手掐住沈华的脖子,“我要让你死!”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缓慢的松了手,“你是要死的,只不过不能这么早死。卢青青要先死……”
她看了下手机,还差五分钟就到十一点,在子时惨死的冤魂,再驱动法咒,冤魂会日日重复死亡,永世不得超生。
即使是如此怨毒的方法,连柔柔依然觉得不够,真是便宜了她。
沈华加快手上的动作,不停的解着身上的藤蔓,但五分钟远远不够。
“最后十秒……拉着她们的藤蔓便会松开,想想都刺激呢……”连柔柔兴奋道,陶醉于他们对命运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和五年前的自己一样。
“三、二……”
……
我费力的拉着阿禾,手已经僵硬的根本不能动弹,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不停的咬着我的手臂。
我咬牙,口腔里尽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阿禾的身体缓缓的下坠。
我加大手上的力气。
“青青,我撑不下去了。”阿禾虚弱的说道。
“再坚持一会儿,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头上的汗珠一颗又一颗的滑落,滴落在眼睛里,涩得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渴求见到沈冥。
此次若是能够活着出去……我苦笑一声,若是能够活着出去,把欠沈冥的全还清之后,好好的享受生活。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本就是生命的馈赠……
耳边响起几声倒数声,在我正打算细听时,声音戛然而止。
手上的藤蔓缓缓的往回缩,缩的动作由快变慢……
即使倒刺插得再深,我也死死的拽着,不松手……
可依然抵不过它们巨大的力量。
我们的尖叫声还被堵在胸腔中,熟悉的失重感又来了。
在下坠的过程中,阿禾脱力,松开了我的手。
“青青!”沈华大叫一声,“砰”,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应声而断,散落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蛇。
连柔柔受到反噬,大叫一声,疼痛的捂住自己的手臂,怨恨的盯着沈华。
十一点到了……死亡之树已与连柔柔的身体融合,树是她的分支,而她也是树的肥沃的土壤,力量又比之前大了三倍……
顿时,藤蔓缠绕上玉床之上的两个人,如蛇一般昂着头,钻入她们的身体,吸允着它们两人的鲜血。
沈华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自身的伤口,借力飞上半空中,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而那些飞天的符咒全都是不要钱的往天上扔。
我与阿禾两人一左一右的落了下去,平凡的肉体在鬼怪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