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长得眉清目秀,自带有一股子书卷气息,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把麻撇在身侧,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碎裙,已经是多年前的老款式了,颜色却依然鲜丽。
她皮肤白皙,不像是村里常年做农活的人,普通话也十分的标准,偶尔带有一丝s市的口音。
我被她请进屋,木屋内十分的破旧与简陋,头顶有一个生锈的风扇在不停的转动着,房内有一股股恶臭,是长久不通风的缘故。
那股味道熏得我难受,走至窗边,想要开窗,她阻止了我,“小宝身子弱,怕风。”
我只好作罢,她善解人意的把头顶的风扇风力调大,我这才舒服了一些。
她全程一直温柔的望着我,语气柔缓,“饿了吧,饭还没吃吧,我今天上街买了一些肉与菜,如果你不介意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犹豫了片刻,点头。
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女子似乎很高兴,拿起挂在椅子上粘满油污的围裙穿在身上,洗净了手,抱歉的回头和我说,“请稍等一会儿哦,饭菜很快就好了。”
厨房传来了食物下锅的声音,我用余光打量起整个木屋。
木屋昏暗,只有一个房间,一个竹床便摆在墙角,他们一家三口平常可能都睡在一起。
床上扔着一些衣服,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没有见到二狗子的父亲。
木屋内的家具有限,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而食材都凌乱的摆在炉灶旁的桌子上,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大块白的肉,上面还挂着一些红色的血。
炉灶上的火从没有停过,可是就是怎么都闻不到食物的香味。
二狗子自己在外面玩累了,跑到女子身边转圈,女子也不觉得烦,搂着二狗子亲了一会儿,才放开。
二狗子两只黑漆漆的手扒拉在桌子上,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肉,咽了下口水。
女子炒菜的动作娴熟,她抚摸着他的头,“再等等,很快就可以吃了。”
二狗子点头,乖巧的跑到饭桌旁,与我并排坐一起,眼睛却不愿意离开灶台一分。
女子把做好的菜端上饭桌,从竹筒中抽了几把筷子,细心的给我们摆好,把围裙摘下来,叠好再挂在椅子上。
桌子上一共有两盘菜,一旁是葱炒肉,另外一盘是肉汤,也是只有肉,上面撒了一些葱。两盘菜冒着气,我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热度。
女子见我一直盯着饭菜看,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发,“我本来是打算煮一些饭的,可是打开米缸一看,剩下的一勺米都被老鼠吃了……”
我没有拿筷子,感觉心里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二狗子却不管这些东西,拿起筷子就呼呼的吃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肉了。
我看不下去,想要阻止二狗子,手却被女子拦住,她柔柔的朝我摇头。
我拍案而起,走出门去,的确,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应该插手,眼不见为净。
她急急的追出来,“招待不周,若是这饭菜不可口的话,我还可以做些其他的……”
她接下来的话被我的冷淡的眼神打断。
我们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离开。”
她先是惊讶的捂住嘴,之后又释然了,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调皮的说道“你看出来了啊。”
看着她的神态与动作,一点都不像是生了个八岁孩子的母亲。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