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来探望俞渃的?”能够在这里遇见,除了见俞渃还有谁。
安博点头,窘迫的说,“嗯,不好意思,上一次的事情……你见谅。”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
安博更不好意思。
“对了,你知道俞渃去哪里了吗?”
安博像是突然记起来正经事,“我比你先来一会儿,没看见人,去问了护士,他们说俞渃昨天就出院了。”
“……当真?”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出院记录。”安博生性敏感,最不喜欢有人质疑他。
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是我眼睛了吗,刚才在医院和我聊天的是谁。
“青青,等下要去给我姐姐上坟,你要与我一同去吗?”安博难得邀请我。
安曼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关键,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是你姐姐,我去会不会不合适。”为了不让自己的目的性太强,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不会,我姐姐如果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这话听着,怎么让人瘆得慌。
安博的姐姐葬在一个公墓里,学校赔了一点钱,安博给安曼找了一个好点的位置。
生前没有过过好日子,死后必定要给她一个安定的家。
他把买的百合摆在墓前,笑得一脸落寞,“姐姐,曹云金死了。”
曹云金是那个老师?
我的视线被墓碑上放的照片吸引,果然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照片上的她微微扬着头,眼中蕴含着星辰与大海。
照片定格在她最美的年华。
我怜悯的看了安博一眼,“逝者安息,你姐姐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肯定很好。”
安博没有看我,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她被人害死,怎么会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好。”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
“其实,刚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和我姐很像。”安博安静的坐在墓碑旁的石头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身体看见另外一个灵魂。
我避开他的视线,装作心不在焉的说道,“俞渃也说我和他像,只是不知道,哪里像。”
又看向那张黑白照片,长的……还真不像。
安博轻轻的笑了,连四周的风景都变得明朗起来。
心里一疼,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却要经历失去姐姐的痛苦,一个人承担家庭的重任。
“过去的事情,真的要过去了。”安博跳起来,拍了拍裤腿,和墓碑说道,“姐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
安博不说话。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安博在想事情。
“青青,你回自己学校吧。”安博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十分清晰。
“为什么?”
“没发现吗,学校很不安宁,你与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关系,硬是被牵扯进来,对你很不公平。”
我轻笑一声,安博的衣领有些歪了,我不自觉的伸出手帮他整了整,“如果要牵扯,早就牵扯进来了。而我现在该做的,就是不停的往前走。不管遇见什么……人不应该因为走得久了,就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安博愣在原地,不知道是因为我整理衣领的动作还是因为我的话。
远远看到沈华的车在等着我,我和安博告别,“安博,在我的眼里,你也是我的弟弟。明天学校见……”
“青青!”安博突然大声的叫住我,犹豫的说道,“小心俞渃。”
我再继续追问,安博就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不得已,只好作罢。
在车里,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沈华把车缓慢的开出去,“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吗?”
我点头,嘴里不停的反味俞渃,苏晗与安博的话。
俞渃说他女朋友很好,苏晗说,安曼被人害死,安博说,让我小心俞渃。
这些事情是有什么关系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冥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人窝在床上,以为没有沈冥的日子我一定睡的很好,却没想到,翻来覆去,更是睡不着了。
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亮,原来是一条短信,手机只是显示有一条短信,没有短信的号码。
这让我很容易的联想到早上的那个电话。
黑夜之中,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点开短信,入目是一大长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