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面对他很烦恼么？还是说她累了，是自己看的太严？他只是很担心她的身体，万一外出的时候发了病怎么办？虽然脑萎缩是慢性病，不太可能突然发作，但他还是很担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外套递给保姆，保姆问：“先生，现在准备晚餐吗？”

“不了，等夫人回来一起。”他说。

说完这句话，他站在原地愣了良久，夫人？不……她早已不是他的夫人了。

习惯真是可怕啊，叫顺了口了，改过来真的好难。

他其实明白童臻为什么会在生命余下不多的时间里还选择陪着他，只是单纯地想治好他的精神分裂罢了，并非还掺杂了别的感情，比如不舍，比如旧情复燃。

他知道，那些都是不可能的。

走到沙发前坐下，他静静地等着，眼看九点多了，却还是不见童臻回来，他不由有些烦躁，起身来回踱步，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感觉到内心的无名恼怒，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烦躁，毕竟他可不想童臻回来之后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格。

快要接近十点的时候，童臻总算是回来了，走进客厅瞧见是坐在沙发上等着陈方叙，顿时愣住。

“方叙……你，不是说不用等我么？”

她放下了手中了购物袋，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买了一些点心，见陈方叙还没睡，便又问他，“你吃过晚饭么？饿不饿，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便见他快步走上前，将她一把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陈方叙轻嗅着她的发香，还有沐浴过后的残留的浅香，眸中略过一抹难言的悲伤。

“你去见他了。”他说。

一定也发生了什么吧，都沐浴过了，想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童臻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他，下意识地转移话题，“你尝尝这些点心，有你喜欢的蝴蝶酥。”

“童臻，你想在余生中只陪着他对么？如果我的病好了，你是不会留在这里的吧？”

陈方叙并没有去看她递上前的糕点，而是执拗地盯着她，问道。

童臻见他不接，只好放下，她不是很像谈论这个话题，说轻了怕引他误会，说重了又会刺激到他，倒不如一如既往，逃避开来，明天又会像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童臻说完，转身要走。

却听见他低声道：“我不明白，我也不相信，你真的爱上他了。”

过去她和沈从一起在国外待了四年！如果他们之间能产生火，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朝夕相处都没能在一起，现在她却……

想来想去，还是因为沈从因为她消失过吧，不管是出于沈从这么多年对她的付出，还是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陈方叙坚信，童臻对沈从一定只是同情怜悯而已！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

其实就连沈从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他甚至都可以说，他不在乎。

可是到底在乎不在乎，恐怕也只有自己猜清楚。

闻言，童臻顿了顿脚步，没有回答他，头也没回地上楼去了。

陈方叙抬手扶额，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他不知道沈从是否和自己一样，有时候心里明明怀疑着什么，却总是不敢戳破，总怕戳破了，所有的希冀就全部破灭了。

……

一夜难眠，童臻第二天破天荒地睡过了头儿，匆匆下楼的时候，却发现陈方叙已经离开了。

今天没有缠着她非要让她陪着去公司呢。

“夫人，早餐备好了。”保姆上前轻声提醒。

“哦，谢谢。”

童臻有些出神地应道，心想着可能是昨天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让他心情有些不好吧。

坐下正要准备用早餐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陈圆的妈妈吗？”对方声音焦灼地问。

童臻赶紧应道：“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

“陈圆妈妈，可以不可以请您来学校一趟？陈圆跌伤了，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什么？跌伤了？很严重吗？”

童臻一遍听着电话，一边已经起身去拿车钥匙，保姆见她早餐还没动两口，本想上前劝两句，毕竟陈方叙离开的时候交代了，一定要叮嘱夫人好好吃饭。

但她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童臻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匆匆忙忙地走了。

学校离陈家别墅还是有点远的，开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童臻想着只是去接小圆子回来，也没多想，快到学校的时候接到赵启的电话，赵启得知了陈圆跌伤的事情很是吃惊，但他很快说会核实一下，让童臻小心些，给她回电话之前先不要去学校。

因为原本就快到学校了，挂了电话没多久，童臻就在学校附近找到一处停车位，之后便下车往校门的方向走去，就在此时，赵启打来了电话。

“老大！不要下车，快掉头回去！小少爷根本就没受伤！你接到的电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