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陈方叙?”她问。
“是我。”
陈方叙点头,拉着发懵的童臻走向沙发,童臻一看又是沙发,顿时有些抗拒,不肯过去。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箱来,不要乱走。”
见她不肯走近沙发,陈方叙无奈,只好由着她,自己去找医药箱,将她的伤口先处理下才是要紧。
童臻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他是陈方叙吗?他当然是陈方叙,不然还能是谁?
只是,他才是真正的那个他,原来的那个他,不会伤害她的那位陈方叙。
他真的回来了么?
出神之际,陈方叙已经拿来了药箱,见童臻还在原地神色怔忪地站着,陈方叙轻叹一声。
“不想去沙发那里,那过来这边坐下,我先给你止血,好不好?”
他柔声说道,声音温柔的像似在哄小孩子。
童臻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两人在餐桌前坐下,陈方叙将药箱放在餐桌上,拿出了药物和纱布。
“先用那个。”童臻朝一瓶止血的药粉指了指,“止血后再用球消毒清洗旁边的血迹,最后再……”
“我明白。”
陈方叙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开始给她清理伤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轻轻地给她的伤口上药,一边柔声问道,“你知道我的状况,截止上次的记忆,还是你跟我说要离开的时候,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都不记得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无奈地叹了一声,看了看童臻颓靡的表情,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又做了伤害的你事情,对吧?我刚刚又做了什么,竟然让你……以死相逼?”
陈方叙眼睛盯着伤口,清理了血渍之后,小心地给她上着药粉。
为了方便他处理伤口,童臻歪着脑袋,眼神呆呆地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他的问话,她稍稍移了视线,落在他满是担心和自责的眼眸上,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童臻也说不上来,总之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眼眶忽地就红了。
“童臻?”
陈方叙拿纱布小心地给她的伤口缠上之后,轻抚着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光。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他柔声道。
事实上,面上保持镇定的他,内心已是翻江倒海,很是自责,他知道,他肯定是做了让童臻十分愤怒的事情,她才会不惜伤害自己。
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精神异常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方叙轻叹,将童臻拥进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抚像似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委屈又伤心的童臻。
总之一定是他的错无疑,他的童臻,从来都没有错。
“好了,不哭了,乖……”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觉得她轻颤着抽泣着的样子,看的他心都要碎掉了。
“你就是混蛋!”
童臻愤愤地控诉,“我就该丢下你不管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圆子爸爸的份儿上,我早就抛弃你了!才不管你什么异常……”
“嗯,夫人说的对,我是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夫人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肿了……”
陈方叙极尽温柔地哄着,童臻说他混蛋,他也觉得自己混蛋。
童臻好不容易愿意回来了,结果又出了这么些事情,说好了不再让她担惊受怕,说好了一切的险恶都由他来抵挡。
可是,最后遭受伤害的,却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唯一的宝贝夫人……
“你怎么那么傻,你应该将玻璃碎片刺向我,怎么能刺你自己。”
陈方叙心痛难抑,看着童臻受伤,他宁愿承受更重十倍的伤,也不想童臻受到一点的苦楚。
“哼!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才不会客气,我不会放过你的!”
童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威胁道。
本来陈方叙不安慰她,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挺一挺,可是陈方叙一安慰,她就莫名地哭到停不下来。
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前来撑腰的大人一样,可分明欺负她的那个人,也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