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叙抓住她的手，严重的笑意慢慢凝固，“你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还要来问我干什么？你为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跟我翻脸，都可以跟我吵闹，童臻，你有信任过我么？”

他将童臻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掰开，将她推慢慢推开，眼底的神色渐渐变冷，“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你从前不会这么对我，也不会轻易怀疑我，变得那个人是你才对！”

他的声音阴沉的仿佛寒夜深处吹来的冷风，让童臻心底微凉。

她想抽回手的时候已经晚了，陈方叙忽然将她拉到床边，甩在了床上，很是用力，童臻的脑袋触不及防地撞在了窗幔柱子上，陈方叙也全然不顾，欺身压了上来。

童臻大惊，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抗拒他的继续靠近，“陈方叙，你干什么！”

“你说呢？我觉得你好像忘记了些什么，我想帮你回忆起来……”

话音落下，他炽热疯狂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来，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她瞬间包围，童臻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些许惶恐，她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也根本不会有人救她。

童臻见他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一般，只要一狠心，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听到陈方叙一声闷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松开了嘴巴。

陈方叙低眸沉沉地盯着她，神色很是恼火，捏住她的下巴也不由地收了收力，“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么？连我的触碰也厌烦了是么？！”

“陈方叙……你先放手，这跟我们要谈的事情没有关系！”童臻偏开头去，想避开他的手，却被反被捏的更紧，感觉下颚都要脱臼了。

“没有关系？怎么就没有关系了？童臻，如果我说昨晚的夜袭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陈方叙问，幽深的黑眸灼灼地盯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两人目光对上，似乎无形中绷紧了一根弦，而童臻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那绷紧的弦是否还能完好无损。

“如果你说不是，我就信你。”

良久，童臻缓缓开口。

她并非认为一定是陈方叙做的，即便对他抱有怀疑，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是陈方叙做的，他不会撒谎。

他一定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闻言，陈方叙怔住，他深深地望着童臻，过了很久，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他说：“不是我。”

童臻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此时她的身上就带着陈方叙遗落在现场的证据，可是当陈方叙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不是自己的时候，她还是相信了。

“不是你就好，我也不希望是你。”她说。

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下来，童臻抬手推开他，缓缓坐起身来，突然问他，“陈方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陈方叙片刻间走神之际，被童臻拉回了神智，目光重新转向目光敏锐地看着他的童臻。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出了点问题？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特别……”

童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特别的容易动怒，而且动怒之后的状态跟平常判若两人，你自由有发现么？”

作为一位医生的敏锐观察力，在陈方叙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童臻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但因为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总是没能找他详细谈一谈。

虽然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但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想在陈方叙还能保持冷静的正常状态时，好好问问他的情况。

“你发现了？”

良久，陈方叙不答反问，侧面地肯定了她心中所想。

童臻愣了愣，神情忽然变得悲悯，像是她以往看向病人的目光那样的悲悯，陈方叙察觉到了她那细微的变化，不由皱了皱眉。

他说，“其实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只不过在你离开了之后，越加严重了些。”

“为什么？”

童臻问，从她目前所观察到的陈方叙的情况，他极有可能正在往精神分裂的方向发展，如果放任不管，迟早会分裂成为两个人格，等到另外一个人格成熟的话，陈方叙就危险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会变成这样？

不过是几月未见，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暴怒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子，为什么……

“没事的，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当然，前提是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气。”

陈方叙半开玩笑道，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深沉偶而又带点小幽默的温柔男人。

童臻都被他搞糊涂了，他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根本不知道哪一句话会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雷点，让他生气。

童臻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我尽量不惹你生气，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事情了，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摇头，总之不要生气就好。”

毕竟他现在生气起来，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见陈方叙点头，童臻终于拿出了那个临时手机，放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你到安全区的那天，后勤拿给你用的临时手机，后来我们一起离开的时候，你也带走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最后见到它的时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