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眠哼了一声,扭身去拿药箱,看了眼伤势,瞪了她一眼:“成天打打杀杀,好不容易把人救活了,康复了还要提刀出去。”
乐有初无奈一笑。
与屋外截然不同的是,屋内并不寒酸简陋,堪比富家府宅之中的正卧了,连床榻都是紫檀木所制,屋内飘着一抹木香,左右是琉璃制的珠帘,蜀锦蓝带流苏随着风摇曳,从窗口向外望,能看到不少稀罕绝世的草药,抬首则能将黄昏薄暮的美景一揽眸底。
乐有初问道:“这里是道长自己搭的屋子么?”
蓝风眠正给楚晏上着药,闻言露出了骄傲的笑意,“不错吧?你那府里的客房,老夫住不太惯。”
乐有初莞尔,抬眸就看见几只小鸡从门前走过,隐约还能听见猪睡着时哼哼叫的声音,远山还有牛在哞叫,怪不得听扶南说他带的东西有些多,敢情都是些畜生?
她回过神,看了看楚晏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忧道:“怎么样?”
蓝风眠摇摇头,喂了他一颗绿色的丹药,道:“怕是活不久了。”
“什么?!”乐有初瞪大了眼,站了起来:“不就是挨了一刀,流太多血,怎生还活不久了?还能活多久?”
蓝风眠“扑哧”一声笑了。
乐有初旋即反应过来,嗔他一眼:“道长,你拿我开玩笑可以,别拿病人开玩笑。”
蓝风眠耸耸肩,道:“丫头,你上次说的两坛静归酒还没给我,几日没找着你人影,这次又砸了我的陈酿二十年的屿成酒,加上他,报酬呢?”
“再加一坛静归。”乐有初心骂酒鬼。
“成!”蓝风眠给楚晏上完药,包扎好伤口,顺手抄了几袋猪鸭鸡的饲料,道:“老夫去喂孩子们吃饭,晚些要到集市买几坛酒喝,今晚就不回来了,菜和米都在厨房,饿了自己煮,你们要走的话帮老夫关好门。”
“好。”乐有初点头谢过。
楚晏费劲地揭开眼皮,脑袋昏沉。
“睡会吧。”乐有初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准备去煮些粥,以备着他醒来时饥饿。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志不清了,楚晏居然变得反常,扯住她的衣摆,平日脸上端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消失了,眼下俏皮得过于可爱,微噘着嘴,委屈极了,撒娇道:“疼。”
乐有初一动不动,呆滞了半晌。
这个人是楚晏?
谁把楚晏的灵魂换了?
她的眼神有些惊恐,颤巍巍道:“你没事吧?”
“我疼。”楚晏的桃眼泪汪汪,直勾勾地看着她。
乐有初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还好还好……只是单纯烧傻了。
她抚了抚胸脯,松了口气。
看来那补血的药膳过于旺,把体温都燃了起来。
乐有初面对楚晏的眼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疼就睡一觉,睡醒就不疼了。”
楚晏把头摇成拨浪鼓,像个未经世事懵懂无知的小孩,鼓着嘴,说出的话奶声奶气:“疼得睡不着。”
乐有初感觉心中受到重创,将要昏厥过去。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楚晏一定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这么好看风流的一双桃眸盯着人,几乎要炽热地将人灼伤至死。
她幽幽地问:“那怎么办?”
“你陪我睡嘛。”楚晏使劲地扯她衣摆,桃眼里积着一汪水,像是不答应就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乐有初:“……”
谁能拒绝一个会撒娇的晏晏?反正俺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