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初折扇一拢,朝兵卒们步步紧逼,势要将他们逼到悬崖绝壁,笑道:“放心,我不会死。”
离王也拔出剑加入战斗,他武艺泛泛,但如今局势突然掉转,也让他猝不及防,有些慌乱。
莫不是他的耳目在太子殿中打听到她的事,他也不会相信,一介女子能做到这个份上来。
在今日之前,他根本没将乐有初放入眼底,只当她是芸芸众生一只蜉蝣,一叶扁舟,不过是巧合机遇之下才让她得到安南国消失的兵马。
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非常棘手的对手,比起云怀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人在被包围毫无出路的情形下都会表现得惊慌,惶恐,无措,可她却是冷静地以扇会敌,思索脱身之计。
他抬眸,女人不过是二十出头,本该是被娇生惯养,养尊处优,被人视为掌上明珠的年纪,却拥有着非常人能及的城府心计谋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飒爽英气之风,不由令人心生怯意。
楚晏配合着乐有初的动作,有了悬崖的助攻,兵卒们的士气更是颓散不少,三两下被制服在地,有的则是在推搡间掉落悬崖。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剩下十余个兵卒,皆是死死握着剑柄,胆怯逐渐升成视死如归的心情,挥出的每一剑都积攒了全部力量。
不过作用不大。
到最后,只剩下离王和一名兵卒。
“有两条路。”乐有初挥着折扇,顽劣一笑:“此处不深不浅,要么自己跳下去,面对九死一生,要么眨眼死在刀锋下,说不准还有来世。”
离王狠戾地瞪着她,打斗时的面具早已掉落,脸上那般触目惊心的刀疤实在惹人眼球,一整张俊脸被这一条疤染得恐怖,多看一点都叫人害怕,额角流的血顺着刀疤流到了下颚,嘴角也溢出血珠。他身上不少刀伤,全是乐有初用折扇划出来的,可偏偏不是致命伤,却能让此刻的他拥有生不如死的痛感。
“跳么?”乐有初逼近一步,勾起唇。
她的身上倒只有皮外伤,一身衣裳连尘土都没有沾上,更不提血迹,与离王站在一块就是云泥之别。
离王冷哼一声,一手拽过身旁的兵卒,另一手拽着她的衣摆,扭身向下一跳。
乐有初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万万没想到离王即便死也要拉她垫背,一只脚已经滑出了悬崖边,掉下去半个身子。
楚晏瞳孔骤缩,弯刀迅速一挥将她的衣摆割断,好在人没有完全落下去。
乐有初双手撑着地,刚刚好两个条腿掉了下去,而她坐在悬崖边。
她的手有些发抖,回过头。
楚晏的手更抖,他那浅黄的瞳仁像一座荒漠,乐有初读不懂里边的情绪。
楚晏将她抱了起来,远离悬崖几百米才将她放下,两人像是刚从巨大的惊惶的牢笼中走出来。
“没事了。”乐有初道。
她抬眸看见楚晏的唇瓣在轻颤,指节也在发抖,皱了皱眉,重复了一句:“没事了。”
“……”楚晏脸色没那么好看,像是在跟谁置气,浑身的气势犹如千年冰窖般的寒气,不愿回应她。
乐有初没被他这样冷落过,一时不解,还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气恼,说出口的语气有些冲:“你在气什么?”
晏晏日记:今日份吓出心脏病,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来悬崖了,不,这座山也不会再来了。很生气,很委屈,很难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