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久,谢曜也来了。
四下无人,沉寂不已,故友相见本该是寒暄几句,而两人却是面面相觑,连空气都飘回了从前的味道。
默了半晌。
乐有初才开了口,微微一笑,道:“谢兄过得如何?”
谢曜移开眼,淡淡道:“能过则过。”
圃中的蝉鸣叫了起来,微风拂过绿叶沙沙作响,似乎能听见远处的潺潺水流。
乐有初又道:“嘉卉……过得如何?”
将门曾家嫡长女,曾嘉卉。
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根鱼刺,提起来时就直直戳向谢曜的心口,七年间他以为早已麻木,可当名启于他人之口时,还是会无声地流血。
他唇角勾起的满是苦涩,道:“我在,离王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乐有初冷笑了一下,站起身。
谢曜似有所料,双膝跪地。
接着是一记耳光猛地抽向他的脸颊,半点没有留情面。
不止谢曜的脸,乐有初的手也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再次举起了手,沉默地盯了他半晌,这几年的他已是清减如斯,颧骨吐在两颊,清亮的眸认命地闭着。
乐有初缓缓将手放下了。
“谢兄,我敬你与嘉卉萍水相逢,赴百庆救她于水火,亦敬你情深潭水,几年如一日受辱未退却,敬你曾经的廉洁奉公,孝悌至诚,于朝危难时站我党羽。”
“这一掌,是不忠不义,背信弃主,而尚未落下的那一掌,是私心。”
谢曜闭着眼挨了,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乐有初扶起他的右手,看着他,道:“谢兄,该回来了。”
谢曜缓缓起身,抿唇:“微臣…遵命。”
乐有初望向苍穹的弯月繁星,道:“嘉卉的事,我会解决,如今委你屈于离王之下,卧薪尝胆,可有怨言?”
“不敢。”
“回去吧。”乐有初摆了摆手,与他背道而驰,走到了苏府的园圃里,分明是个少女,一瞬间似乎又老成了许多。
正静幽幽地赏着繁奇草,背后突然有脚步声袭来。
“谁?”乐有初倏地回过头。
少年就在咫尺处。
眉宇间满是桀骜不驯,剑眉下眸若漆星,嘴角叼着根野草,端的是纨绔味,走的是却是潇洒,晚风撩过他的发梢,空气飘来一股古檀的气味。
“来参加本公子的生辰宴,却不知道我是谁?”少年双手背着头朝她走来,洒脱地吐了野草,勾唇一笑:“苏景钰。”
乐有初皱起眉头:“苏公子何时来的?”
少年朝她步步紧逼,将她的肩膀按在树上,深不可测的黑眸玩味地盯着她,挑眉一笑,道:“本公子,不小心听了你的好戏。”
公主:呵呵,小屁孩,跟我玩壁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