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怎么回事?”
扶南道:“今日早朝,官员正启奏谈到一半,康平帝闭着眼,没人发现异样,直到他手中的佛珠滑掉下去,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才发现康平帝昏迷了过去,太医都在坤宁殿前排成一队诊治,没人能诊出个所以然来。”
乐有初揉了揉鼻梁。
莫非这就是阿晏说的京中有变?
如今云怀瑾尚在她手,云怀瑾的手下决计不会无令而动,对康平帝下手。
而与康平帝有仇的秦锦风,这几天也正被逍遥楼易主一事忙得抽不开身,不见人影,没道理做出什么来。
还有嫌疑的暂且不提宫中的臣子,单说剩余的几个皇子,三皇子身残病弱,早早对争权夺势一事避之若浼,连此次太子生辰宴都称病没去。
四皇子,也正是离王,据乐有初对他的看法,此人阴郁并且狡诈,但面上是半点不露,如今机关算尽的人物,也不应该会在春猎这个节骨眼上对康平帝动手。
最后一个,五皇子,尚未加冠封王,太子生辰宴那一日不知何故也未到场,与云怀瑾的关系十分恶劣,为人尖酸刻薄,克扣下属,惯会恃强凌弱,乐有初当质子那几年也没少受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是个渺小但不可忽视的存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到了皇宫大门,乐有初戴上面具,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漆黑的瞳仁,她身量七尺,比云怀瑾矮了些许,便在鞋里加了垫子。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专程找人做,与平时云怀瑾穿的款式色泽十分相像,不易惹人生疑。
扶南则扮成了贴身小厮,站在她的身后。
乐有初捏了捏嗓子,切换成云怀瑾的声线,对着杵在宫门前的侍卫和太监,冷声讥笑道:“这宫里的规矩教得不错,见着孤,没一个行礼的,拖下去斩了吧。”
几个侍卫太监一听这声音就反应过来了,“扑通”一声趴跪下了,不停地磕着响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奴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怒罪!”
乐有初冷哼了一声,瞅了半晌才道:“还不快给孤领路?”
“遵命!”其中两个太监站了起来,拂尘一扬,“殿下还请随老奴来。”
绕过长廊,远远就能看到坤宁宫殿的台阶上跪满了人。
康平帝是在众臣面前昏沉过去的,在场无人逃得过干系,后宫佳丽嫔妃也跪成一排,有人哽咽不安自然也有人暗暗窃喜着,捏着手帕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抽搭声一片。太医们纷纷诊不出问题,只道是劳功耗神,伤了心脉,这才导致昏厥,可却没人开得出药来。
乐有初并不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正抬步走着,便听后边有人唤道:“皇兄。”
她回首,那人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衫,身躯凛凛,头冠紫金钗,腰坠墨绿绦,登着黑缎朝靴,左剑眉峰处一点红痣,一双细眸满是算计,生得俊华轩昂也没能掩住他天性猥琐下流的笑容。
乐有初睨了他一眼,“燕勋弟有事?”
燕勋是他的名,乐有初自是不知道他的表字,想来两兄弟关系本就不和,不唤表字也没什么大不了。
云燕勋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对方戴着面具,想来传言倒是不假,局促地笑道:“皇兄也来了啊。”
“孤难道不该来?”乐有初淡漠地扫他一眼,转过身走自己的路。
云燕勋在他转身后,眸光陡然变得阴郁了起来,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看这次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