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简茂山的眼睛便是失而复明,与青云的症状无甚之差,皆是药物所致,并非先天,在阴雨天时常常刺痛难忍,泪流不止,后来简茂山寻了神医,竟是将眼睛给治好了。
“正是,让暗卫去把风眠道长请来吧。”乐有初莞尔一笑,道:“他大概还在关竹县的东街说书。”
“是。”
金陵王府的奇异草众多,乐有初甚爱捯饬这些小样,又提了把剪子蹲在院里,一修就是一天。
楚晏不知去哪忙活了半天,一进府就见她一身白衣上上下下沾满了尘土,哪里还有往日端在身上的架子,修枝时嘴角总是浅浅勾着,与往日那副同人作出来的假笑不同,是真情实感洋溢的笑意。
他杵在原地看了片刻,直到乐有初察觉到身上那道炽热的目光才抬起头,见到来人,却是失笑了。
因为楚晏也没好到哪去,一看就是刚经历过打斗的,玄黑色的衣摆沾了点若隐若现的腥红色,手里的弯刀还沾着泥土,右手捧着一簇白色的风铃草,不言苟笑的人像一只被抓到偷吃腥的小猫,实在有些违和往日的印象。冷峻的脸上荡漾着窘迫局促,见她看过来,手似乎也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这么一看那双桃眼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吸得人移不开眼。
“我过来……种点风铃草。”楚晏道。
“种呗。”乐有初挑眉一笑,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不过…阿晏想种在哪里?白海棠旁边,还是黑色月季旁边?”
楚晏把风铃草递给她,“你种吧。”
乐有初看来看去,觉得角落里那朵孤零零的黑太过可怜,便栽到了黑色月季的旁边。
她道:“这里的是来时便有的,还是阿晏种的?”
“都不是。”楚晏平静道:“一个故人喜欢,来前嘱咐了装修的人,要种些草,有朝一日故人到此,定是会高兴的。”
乐有初动作顿了一下,“哦?就是你上次许愿的那位心上人?”
“不错。”
“说来好笑,别人种种草都是从种子栽起。”乐有初看向他的弯刀,调笑道:“阿晏这是偷拔了路边的野,往家里种?”
楚晏道:“就这一朵风铃,是偷来的。”
“还真是偷的?”乐有初微微一笑,道:“不问自取便是窃,君子如此,无礼无德!”
“路边就这一朵,若不偷回来,怕是别人也要采了回去。”楚晏取盆往上浇了点水,道:“无礼无德,总归比得不到要好些。”
乐有初道:“种在自家院子就是得到了?”
“总比放在外头让人虎视眈眈的好。”
“我还真是看不透阿晏,总会枯,还不如直接折了它来个痛快不是?你还专程刨了它的坑,取它的根,到头来惹了一身的泥。”
“……谢开是的宿命。”
“不是的,阿晏,想要就要去夺。”
“所以我把栽进了院子里。”
“算了。”
乐有初想着楚晏说的那位心上人。他这般轻风细雨的心思,与何知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楚晏的心上人也与聂兄那般迟虑愚钝,岂不都要等上一辈子?
她摇头失笑,道:“栽到这儿也挺好,阿晏开心便是。”
晏晏:喜欢是养着它,呵护它。
公主:不,喜欢就要折了它!得到它!
(家人们黑色月季又称黑玫瑰,黑中透紫,紫中透红。语是温柔真心、独一无二、忠诚与思念、爱你愿为你付出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