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你添麻烦。”

“昨日我问你为什么打架，你为什么不解释说是别人摔坏了你的东西，还单方面打你？”

“为了不让你担心。”

“那今日在书塾门口，别人都把你欺负成那样了，要你下跪，要你钻裤裆，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走啊，书箱不要了便是！那支笔有什么稀奇的，竟然让你愿意跟他下跪？我会亏待你吗楚析？你把一切好好跟我讲我会不给你重新买笔是不是？”

楚析怔了怔，恭顺的嗓音带了几分焦急。

“不，你从没有亏待过我！”

“相反……你对我太好了。”

说到这里，楚析忽然觉得鼻头一酸，随即嗓音也染了几分闷闷的鼻音。

“正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你送我的砚台对我来说很重要，你送的墨条，你送的笔都很重要！所以如果下跪能够换回他不毁坏你送我的东西，我……我愿意换！”

“你能让我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很珍惜，所以，上学对我来说，那些会遭遇的欺凌，我都可以忍受可以克服，我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给你惹事，让你觉得我很麻烦……。”

“三小姐，可是今天楚析还是你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出头，可是你给我的太多了，我真的可以自己挺过去的，你给我的一切……我已经还不起了。”

元锦眸子暗了暗，忽然声音放轻了些。

“楚析，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楚析吸了下鼻子，诚恳的回答。

“很好……”

元锦叹了口气。

“对啊，我也觉得我对你很好了，这阖府上下除了芳甸和小菊，我觉得我对你最好，可是楚析，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做当铺老板？当做一个冷血无情的外人？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一个心血来潮就施舍的大小姐，心情不好了又会嫌自己施舍的人麻烦是么？你就这么看我的？”

楚析慌乱的抬起头。

“不是……我没有……我……”

“楚析。”

元锦把他拉起来。

“我对你的期待不同于那些下人，你也不必非要把自己框在下人的头衔里不敢僭越半分，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也应该信任我。”

“我今日在你的同学面前说的不是假话，我是的确把你当做我的弟弟看待，而且，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读书识礼，又懂得自食其力，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我收留你不是想多一个下人，你这样百般委屈你自己，只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只让我觉得，在你的心里，我做的一切都很可笑。”

“楚析，一个王府的普通的下人在外面受了欺负，为了不给我添麻烦而不告诉我，我会觉得他忠心沉稳，我会赞赏他，给他更多机会。”

“可是如果我弟弟妹妹在外面受了欺负不告诉我，我只会生气！我觉得这个孩子跟我一点也不亲近，一点也没有信任！”

“你以为你是不给我添麻烦，可是对我来说，我的弟弟给人下了跪，就是带着我一起丢脸！楚析，你若是看轻你自己的尊严，就是在给我丢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