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送沉霜出门,到了院子门口,嘱咐一个媳妇子给沉霜打灯笼,塞了一个重重的荷包给沉霜,“劳烦姐姐了,天黑,路上小心些!”
她这个继母啊,嫁妆丰厚,生财有道,待她一向大方。
谢知微不敢赖床,睡到辰时时分就起来了。
谢知微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厚厚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三四千两。
既然女儿要,这点钱,能做什么用?
袁氏给田嬷嬷使了个眼色,田嬷嬷忙去了内室,很快出来,手里捧着个黑檀木雕匣子,袁氏将匣子接过来递给谢知微,“今日一早铺子里送过来的,女儿家手上不能没有银钱用度,你拿着用,别省着。”
“老太爷回来了,又去了衙门。”
扶云院那边,袁氏已经刚刚从听事堂回来,听说谢知微过来了,慌忙往里走,听到谢明溪和谢知微在里头说话,“姐姐,我也想上街玩。”
微姐儿竟然把相公亲笔写给她启蒙的书,拿来给儿子启蒙。
“母亲一大早要去听事堂处置中馈,我就没有过来叨扰母亲,在绮照院已经用过了。”谢知微过来,一来看看弟弟,二来是要跟袁氏说一声出门的事,“弟弟既要启蒙,我要给弟弟备一份笔墨纸砚。”
谢知微从头到尾将《忘忧清平集》翻了一遍,才念念不舍地放下时,已是二更天气了。
紫陌过来将灯盏挑亮,帮她把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姑娘,夜深了,先歇着吧,明日您还要和二姑娘一起去逛街呢。”
可即便如此,前世,她的婚事也没有被拿捏在祖母手上,若不是皇上指婚,祖父原本给她寻的婚事是卢家的一位表兄。
灯下,谢知微看着书,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袁氏也吃了一惊,她忙拿起那本书看了一眼,虽然她读书不多,但当年,为了嫁进谢家,她下过一年苦功读过几本书,也临过几本字帖,还有两分眼力劲儿,看得出,这字的确与相公写来的家书上的字一般无二。
谢明溪惊讶地问道,“娘,州桥街还能买回来吗?”
原来姐姐是为了给自己买点心啊,谢明溪瞬间被治愈了,他对了对手指头,“那我可不可以吃桂糕、豆沙卷、水晶凉糕……”
次日一早,春晖堂那边让人来传话,老太太身子不爽利,今日不必过去请安了。
是爹爹亲笔写的呢,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爹爹。
谢知微走后,袁氏进去看了儿子,才知道,今日,谢知微已经教了他两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劳烦更深露重还跑这一趟,紫陌,你替我送送沉霜姐姐。”
袁氏眼眶都发热了,她越发觉得,方才才给女儿那么点银票,实在是不该。
“田嬷嬷,你说,我若是把州桥街上的那间铺子送给湄湄,她会不会觉得我瞧不起她?”
田嬷嬷沉思片刻,“以前的话,怕是大姑娘会这般思忖,如今,奴婢也不知道了,只那铺子进益不少,若太太拿给大姑娘练手,会不会可惜了?”
“不可惜,一来我会在旁边看着点,二来湄湄这般聪慧,怎么会亏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