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九洲将小杉杉的暴走看在眼里,表情凉凉的,话语也凉凉地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她就是生你的娘亲。但她生你不养你,你也不必这么介怀。”
夙天赐在暴走中心里挣扎着,心念已经九曲三弯,百转千回地转过了很多的念头,委屈,难过,惊喜,半信半疑,心情复杂到了极致。然后,他的影子突然晃到夙九洲的面前,停下来问道:“那娘亲为何不知道我?为何要抛弃我?”
他扁着嘴巴,委屈得想哭又不敢哭,一包泪硬是被他倔强地忍在眼眶里,没有掉下来。他在父亲的面前,一向不哭的。父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要做一个象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夙九洲极力地想和儿子说清楚这个问题。他知道儿子一直以来都很想自己的亲娘,也问过他,为何别人都有亲娘,他却没有?他那时心烦,总是拿话搪塞了过去。所以,现在他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再错过和自己娘亲相处的机会了:“她没有抛弃你,她只是不知道有你。”
夙天赐既渴望又担心,还有些茫无头绪:“我不明白,你给我说清楚。”他不想有一个抛弃自己的娘亲。
夙九洲只能尽已所知地向天赐说得更明白些:“她既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娘亲遇到了什么,她失忆了。这应当是,你娘亲在生你时遇到了不幸的事情,身不由已。她这四年来病了,一直生活在这个陆家村里,失去了四年前的所有记忆。是最近才病好,却没能恢复记忆。”
夙天赐一听就心酸了。一直装大人的他一下子转而为娘亲感到心疼,终于装不下去,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你是说,她真的只是不知道有我,而不是抛弃了我?她真的是生我的亲生娘亲吗?那是你抛弃了她?”
最后一句,夙天赐含着浓浓的指责之意,泪眼向父亲瞧过去。
夙九洲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抛弃她。事情有些复杂,我日后再跟你解释。”
事实上,是夙九洲也解释不清楚。他只记得五年前的一次毒发,是那年的七月二十八日,紫枫林中,他神志不太清醒时撕过一个女子的衣裳,用过一个女子做解药。他事后给过那女子一枚玉佩为信物,承诺过事后会娶她,还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说了自己是夙九洲,让那女子日后拿玉佩找他。但他当时并没有问女子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千金。因为在夙九洲心里,还是怀疑那名女子动机不纯的。
事后,他很快就再次领兵出征北辽。那次的出征北辽,因辽军兵强马壮,敌强我弱,他了七个月有多的时间才将他们驱逐出大周国,反夺了他们十几座城池。北辽兵败后被打怕了,这才不得不派人来议和,他才得以凯旋回京。那几个月当中,他忙于战事,早就将那名“解药女子”给忘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