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迟对上她的视线,一时间尴尬得想钻地缝,撇过头去不作声。
昨天的话回荡在耳边,宁苏意说,我是担心井小少爷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待一天就浑身过敏。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你都能住一个月,凭什么我不能?难道我比你还娇贵?
现实摆在眼前,他自己说的话,打脸也打得彻彻底底。
井迟其实挺无语的,他就是一过敏体质,实则跟“娇贵”二字扯不上关系,偏偏他的话说在前头,如今倒真显得他娇贵无比。
宁苏意又心疼又气他瞒着自己,数落了他几句,回房间打开行李箱找药。幸好她出发前考虑周全,担心发生各种意外状况,备的药较为齐全。
“回房去换件短袖,我给你搽药。”宁苏意催促他。
“要不先涂了药再穿衣服?我身上也有好些疹子。”
“……”
宁苏意端着一张无语至极的面部表情。
井迟闷声笑了一下,双臂交叉,捏住长袖衫的下摆掀上去,从头顶拽下来,扬手丢在一旁。
青天白日,阳光正明媚,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缀满小雏菊的被单上。
宁苏意眼见这一幕,脑袋都要炸开了,顿时背过身去,眼睛都不知道往那儿看。
可就是那么几秒钟,她脑海里已映出清晰的轮廓,不管是井迟的脸还是身体,全是冷白而细腻的皮肤,锁骨的弧度明显,腹部线条紧致分明,腰很窄瘦,胯部挂着黑色的裤腰。手腕上戴一抹颜色鲜艳的红绳……
宁苏意烦恼得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把手伸到后面,手里捏一支药膏,呼吸有点沉:“自己涂。”
井迟盯着她僵直的背影,有些好笑。
这时候讲究什么呢,她又不是没有看过。他身上哪里有胎记、哪里有幼时过敏挠过以后留下的印子,她很清楚不是么?
“后背我看不到,没办法自己涂。”井迟摆出好整以暇的神情,仗着她此刻看不到他的脸。
宁苏意轻“啧”一声,像是嫌弃,又像是拿他没办法,霍然转过身,恰恰与他对视。
她微垂眼睑,避开跟他直视。
拧开药膏的瓶盖,挤到签上,给他搽身上的红疹,真真是没一块完好的皮肤。也不知是吃错了东西,还是触碰到什么,引起的过敏。
宁苏意涂完前面,拍拍他肩,示意他转过去,她要给他涂后背。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她脱口问他:“下身有吗?”
井迟抿抿唇,唇角微扬,憋不住笑出声:“有也不能让姐姐代劳啊。”
宁苏意捏着签戳戳他后背,佯装淡定地训他:“正经一点,别给我嬉皮笑脸。”
井迟舔舔唇,闭上嘴巴,怕把人惹毛了,得不偿失。
大门外,周越叫了一声宁苏意,没听到有人应答,见几道门都敞开着,想是人就在屋里,要么在忙,要么就是戴了耳机听不到。
他径直走上台阶,进到堂屋里,左边的厢房传出对话声,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扭头朝那边看去。
出乎意料的画面闯入视线,井迟光着上身坐在宁苏意床上,而她背对房门,触碰那个男人的脊背,对外面的一切毫无所觉。
宁苏意说:“你还要留下来吗?”
井迟:“为什么不?我是铁了心的,你别想赶我走。”
宁苏意:“万一明天又过敏……”
井迟接话:“那也是我活该。”
宁苏意说不过他,彻底宣告投降:“一会儿别忘了服一粒过敏药。”
“知道了。”井迟为自己的胜利而笑。
周越自知偷窥失礼,虽然不是自己的主观意愿。他慌忙后退,想要当做从没来过,谁知脚步声有点大,惊到了房间里正在说话的两人。
宁苏意转过身,井迟则微微歪头,视线越过她看向外边。
“周老师?”宁苏意抓起床上的毯子丢在井迟身上,给他遮羞,而后,放下手里的药膏和签,走了出去,“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越尴尬到无法形容,半晌找不回思绪,缓了缓,说:“我是来跟你说一声,金老师的情况有点严重,去了县里的医院做检查,短时间内回不来。马上要期末了,英语考试的卷子还得你费心。”
对宁苏意来说,给小学生出卷子不难,她笑说:“好的,我这几天抽时间完成。”
“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客套。”
两人有来有往,井迟听着刺耳得很,心里也不舒坦。
周越说完正事,将要与宁苏意话别,井迟突然从宁苏意的房间里出来,仍旧打着赤膊,悠悠地踱步回右边的厢房,蹲下来,从行李箱里扯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
宁苏意一脸怔然地目睹他的一举一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像个神经病。
为什么弟弟像个神经病?
那当然是吃醋的骚操作……
*
好啦,明天肯定在一起,其实能看出来,姐姐有默认的意思啦。o(n_n)o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