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次梦魇
啊……头疼……
康冠琦甩了几次胳膊,都没有什么用,手腕被那个男人死死地捏着,当场肠子就悔青了。
康冠琦,你是脑残吧,智商跟着五官跑啊,谁说长的帅的就是好人了,他脸上写着好人卡了嘛?
康冠琦看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不停的翻着白眼,心里暗骂自己是蠢蛋,手腕还是在不停的挣扎。
听到他刚才喊的一嗓子,胖婶和那两个男人,就叫着他们这边走着,没一会儿,又来了个面对面。
“哎呀,孟兰,可吓坏婶子了,你乱跑什么呀,这万松岭可是有狼的啊。”
胖婶赶紧抓着康冠琦的胳膊,许是着急过度,气的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好在穿的厚,不疼。
“开什么玩笑,这都二零二零年了,狼早就在动物园了,唬谁呢。”
康冠琦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的看着胖婶。
旁边的那个男人听到她说这句话,眼眸瞬间睁大,面容复杂却又一闪而逝。
“哎呦,我的小祖宗呦,咱别闹了成不成,你说说,这带你出来相亲,又是翻车,又是装疯,又是逃跑的,你真要是跑进这万松岭被狼吃了,你那个倔驴爹就能把我吃了。”
胖婶看着康冠琦这纨绔做派,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也是疑惑丛生,怎么出来一趟,这闺女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爹才是倔驴!”
康冠琦听着胖婶说自己爸爸,心里的火气腾下就窜上来,看着她反骂回去。
“行行行,我是倔驴成了吧,咱们还是回家吧,我还得去趟粮库换粮票去呢。”
胖婶拉着康冠琦,跟着那个男人连连道谢之后,就直接上了驴车,继续往回走。
倒坐在车上,看着那个男人站在路边,朝着自己摆手,然后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康冠琦的心一下子沉底了。
原来长的帅的也不见得是好人啊!
果然啊,穷山沟沟里还没有开化,老师说得真对!
康冠琦开始想念自己在家的日子,好端端的跟奶奶赌什么气啊,不就是一碗饭的事儿嘛,下次吃光不浪费不就得了,现在可倒好,不知道被拐到什么地方来了,回不回的去,真就难说了。
想到这儿,她暗暗的叹口气,看着旁边的胖婶,正对上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怕她再跑了一样,眨都不眨一下。
“我说,你们准备把我卖给哪家娶不上媳妇的矬汉子啊?”
胖婶听着康冠琦的话,捂嘴笑了起来,前面赶车的两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好笑吗?有笑点吗?
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康冠琦心里反问着,无奈的苦了苦脸,不再多话。
“孩子啊,胖婶知道你心气儿高,可是心气儿再高,也得面对现实啊,你家里的情况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那个倔驴爹……”
胖婶刚说到这儿,看着康冠琦那要杀人的眼神,赶紧吞了口口水改口。
“你那个爹,脾气倔都是出名的,那以前你爷你奶活着的时候,没少挨你爹的打,就这打爹骂娘的品行,谁不知道啊,就算你长的跟天仙似的,也没有人敢娶啊。”
胖婶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车辕边上坐着的两个人,指了指他们。
“你这俩堂哥到这个岁数也没娶媳妇,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和名声不好,婶子为了你的事儿,我都跑细了腿喽,这寇家二少爷虽然是个瘸子,可好歹是大家大户,你嫁过去,不愁吃穿,不遭罪,婶子也就放心了。”
胖婶的这番话,让康冠琦疑惑,虽然她说的听不懂,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和她的语气,不像是个人贩子,更不像编出来的瞎话。
胖婶从兜里掏出两张粮票,让康冠琦看看,接着又装回去。
“这两张粮票我都揣了三天了,本早就去粮库换点白面给你叔蒸馍,为了你的婚事,我一直没去上,昨晚回家你叔因为没吃上馍,还打了我一顿呢。”
胖婶说着说着,自己就掩面哭了起来。
康冠琦眨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看着胖婶试探的问着:“胖……胖婶,你手里的粮票,可是……国家政府发放的那种?”
“可不是嘛,按人口分配的,你家也有,只不过没那多,你那个酒鬼爹也不干活,虽然人口多,可都是轻劳动力。”
胖婶边说边点头。
粮票,粮票,1955年,老百姓进入票证时代……
看着胖婶的衣服,康冠琦的脑子里全都是历史老师讲的话,虽然记不全,可是这一句还是记得清楚。
难道!!!!
“胖婶,现在是多少年多少月?”
康冠琦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看着自己她身上的衣服,就算是穷山沟里,也不会有这种千层底,和这种疙瘩球似的纽扣,还有这衣服的款式,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1956年7月啊。”
胖婶的话说完,康冠琦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嗡的一下,视线看着的胖婶都开始打转。
“孟兰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胖婶儿啊,这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啊。”
胖婶儿看着康冠琦的眼神涣散,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没有反应,抓着她的肩膀叫着她的名字。
1956年,1956年,1956年,和我生活的时代整整差了35年!!!!
还没有到的年代!!!
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康冠琦整个人都凌乱了,胖婶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自己混乱的思绪。
开什么玩笑啊,我那养尊处优的生活啊,这是啥年代啊,吃糠咽菜嘛!
康冠琦欲哭无泪,心里哀嚎无数次,看着漫山遍野的荒芜和穷困,她苦笑着。
难不成还真是老天爷抽空应了我的愿?
曾经我是为了不想写作业,偷偷的许过愿,让我去奶奶没有作业的年代,可是那都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老天爷爷啊,我的尚恩峻,我不想在这儿啊!
康冠琦想着自己真的可能回不去,一时间郁结于心,吧嗒一声一滴眼泪落下来。
我的部队,我的蜡厂,全变成粮票肉票了。
驴车晃晃悠悠下了道口,等康冠琦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进了村子。
石头堆砌的墙歪歪扭扭,估摸着也就半人高,悠长的土路两边还有不少鸡鸭来回横窜,房屋外墙都是土皮土伤,看着那深深的裂纹,就知道这房子饱经风霜。
“到家了,下车吧。”
正当康冠琦盯着房墙上的裂纹发愣时,胖婶推了推她,自己扭动几下,从驴车上下去。
“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