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前往罗尔德城

苦难总是不经意间路过，然后无情的摧毁一切快乐与幸福。

巴斯达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插进马蹄印中，扣出一块被血液浸透的泥渍，然后拿到鼻翼间轻轻一闻。

熟悉的味道充斥鼻尖，作为一个猎人，他熟悉各种野兽的血液味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也是他成为这周围最优秀的猎手的倚仗。

同样，他能够追踪受伤的猎物，同样能够追踪人而他最熟悉的莫过于他儿子的味道。

这血液就是他儿子的！

“哈哈…咳，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巴斯达仰天长笑，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水灌入口中。

良久，巴斯达收敛脸上的悲伤与痛苦，转过头看着雨雾蒙蒙的天地，那里藏着周围最大的城市—罗尔德城。

现在，这里一切都没了，家人，村民，家乡，现在他要去罗尔德城了，或许是去开起新的生活，或许是去复仇，查明在这里留下马蹄印的人，或许…………！

转过身，巴斯达擦去手上的血泥，面色冷漠的朝着村子内走去。

仿佛刚刚脸上的悲伤，痛苦，急切，愤怒都只是一层覆盖在脸上的面具，而现在这层淡漠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快步穿过雨幕，巴斯达来到先前丢下的野鹿面前。

围坐在火堆旁的人群中，不时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

“剁剁”

瓦特勒看着肉汤煮好，起身端起肉汤朝着巴斯达走去，同时跟旁边呆呆的埃德说道。

从剥皮，到剁肉去内脏，再到裂骨，一套手法行云流水，善心悦目，这是他二十多年磨练的手艺。

“如今越是靠近罗尔德城，遇到的人越多，还是谨慎一点。”

“嗯，等下我们穿过峡谷后，就找个地方吃饭休息，恢复精力！”

………

这头野鹿体型庞大，肌肉健硕，裂开鹿嘴中不是食草动物的大板牙，而是尖锐的利齿。显然它不是吃素的，或者说不仅仅是吃素。

“好了，埃德把火堆下面的木疙瘩（类似山药的植物根茎）翻出来，我端着肉汤去给头。”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大多都身体瘦弱，面带菜色，仿佛难民一般。

……………

那天背着行囊离开后。巴斯达就寻着记忆中的印象，朝着罗尔德城的方向赶去。

埃德一下回过神来，捡起身旁的树枝，开始翻找火堆中烤的木疙瘩。

巴斯达没有围在火堆前，而是靠在火堆后面的崖壁下，因为野外是不安全的，相比于火堆前，巴斯达更相信火堆后的崖壁。

瓦特勒退后一步，继续保持落后巴斯达一个身位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由于时间紧迫，巴斯达没有选择把鹿肉做风干处理，制作肉干，而是选择抹上食盐，直接大火烤制。

木床上东西不多，只有一些看起来有些新的衣物，和一些钱币。

巴斯达坐在火堆前，嘴里啃着表面有些烧焦的利齿鹿心脏，两片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显示出利齿鹿心脏的超强韧性。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隐隐泛着血色的天空一览无余，泥泞湿滑的道路上，一行衣衫褴褛的人，正慢慢行走。

“撕拉”

其中有一个身体高大强壮，背着麻布包裹，手杵着一根长矛的壮汉，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至于火堆旁的人，这才开始煮食物，有煮树叶，树皮的也有煮虫子的。

夜色中火堆明亮，一个黑乎乎的瓦罐在其中冒着热腾腾的肉香，散发着致命诱惑。

就算去干苦力，人多有影响力，待遇也会比一个人去要好的多。所以巴斯达也就不排斥跟在他身后的人，有时还会给予一些食物，不让他们饿死。

况且他需要的仅仅是离开这里的干粮。

没有惨叫，没有动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头，肉汤好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模样的人。这两人也较为强壮，都是成年的汉子，行走之间落脚有力，显然也是吃饱饭的，跟后面颤颤巍巍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相比，天差地别。

但是巴斯达依旧不敢睡的太死，或者说他根本就不需要睡觉，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鹿尸刨开，浓郁的血腥气与腥臭味喷洒出来，味道有些难闻，腥臭夹杂恶臭又混合一股血液中的草木清香，让人十分的上头，如果是个普通人说不定就直接给熏晕了。

包裹弄好后，巴斯达把冷却的肉干装好。

期间除了遇到几个想要抢他的食物，被他随手戳死抛尸的村民外，再也没有什么波澜。

……

刀具与骨骼的碰撞声，骨骼的断裂声，肉体的撕裂声，在木屋中响彻不决，不时就有砍碎的骨头渣子飞溅出穿窗外。

当然最多的是巴斯达给他们的肉干，肉干不多只有小拇指大小一块。

是巴斯达盯了许久才猎杀到的，目的就是给他的儿子补充营养，强健体魄，让他能有机会被城中的贵族姥爷选中，将来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

然后巴斯达抹抹嘴上的肉渣，又把衣服拉紧遮住圆滚滚的肚子。

巴斯达却不为所动，常年的狩猎生涯他见过太多的腐烂尸体，什么样的都有，留着黄色脓液都算是比较好的，这点味道他很容易就能无视。

开始打水，收拾武器，他准备离开了，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木屋外，雨似乎有些大了，又仿佛变小了，或许是夜色的掩映与雾气的朦胧让人难以估摸准确。

范围也很大，听说有从罗尔德山后，也就是巴斯达狩猎的那座山逃来的人，但是其中幸存下来最多的是—猎人。

所以巴斯达看着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的包裹，放弃了这个想法。

“嗯，把肉汤分一下，等埃德过来后一起吃。”

至于跟在巴斯达后面的两人，也是逃亡的猎人，被巴斯达用食物与武力收买来当手下。

用来带走鹿肉干，当做路上干粮。

瓦特勒应声后，从旁边的行礼中拿出吃饭的家伙，开始分肉汤，当然大头都是给巴斯达。

“是”

峡谷中，一处崖壁下，巴斯达一行人在这里扎营，他们并没有如意穿过峡谷，因为身后的累赘大大拖慢他们的速度。

同时烤肉这段时间，巴斯达也没有干干的坐着，而是在村子中挨家挨户的搜索可用的物资。

木屋中恶臭散去，只留下血肉的血香味夹杂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形成一股特殊的味道让人有些垂涎欲滴。

“嗯，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巴斯达把钱币仔细的包好，又拿起从村子里搜刮来的半新衣物，开始打结缝合，制造成一个简单的包裹。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时间流逝，夜色渐深，明亮的火堆暗淡下来，站岗的人也有些昏昏欲睡，不停的点头。

吃完饭，一行人休息的休息，站岗的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