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双妖媚的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温茗,仿佛是要把她外套针脚的走向都看清楚。温茗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但仍然故作镇定。
四周安安静静的,冷风习习。
“霍公子的朋友是吧?”女人开口。
“是。”温茗拍了拍手上的包,“钱我带来了,人呢?”
女人笑起来,“别着急,进来坐。”
她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温茗站在原地,隔着大门的缝隙,望向里面,里面暗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内心十分抗拒进屋,但是,她也早就料到,事情不可能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么痛快。
“不用害怕,来者是客,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女人宽慰道。
温茗迈步,跨上台阶,走进了大门。
“咿呀”一声,女人关上了门。
温茗脚步一沉,闻声下意识地转头。
女人跟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一句:“别害怕。”
若不是知道她并非什么好人,温茗真要被她表面这种温情洋溢地关怀给蛊惑了。
女人走到了前头,从衣兜里拿出一条丝巾。
“不好意思,需要你把眼睛蒙起来。”
她说着,就动起手来。
温茗的视线很快就被遮住了,眼前一片漆黑,她的手心不停地冒着汗。女人抓住了她的胳膊,为她引路。
这段路很长,根据脚下的触感分辨,前四分之一是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之后的四分之三,都是水泥路。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女人松开了她的手,温茗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进去吧。”女人推了她一下。
温茗走进了屋里,闻到一股木头的味道。
耳边又一阵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她眼前的丝巾就被抽走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圆形的吊灯,投射出一个圆形的光弧。光弧之内,很亮,光弧之外,一片黯淡。
温茗使劲眨了下眼,才看清房间的构造,不,其实这房间也没有什么构造,只是左右两边堆满了劈好的木头,木头中央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光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手里把玩着一顶黑色的爵士帽,他的目光盯着温茗,眼神里充斥着三分阴鸷,七分玩儿味。
“哟,不仅声音漂亮,人也很漂亮嘛。”话落,停顿了几秒,他又蹙起眉头,“妹妹,我觉得你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贾哥!”带温茗进来的女人醋意十足地唤了一声。
光头捏了一下女人的脸颊,以示安抚。
“我没有见过你。”温茗说。
光头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茗的视线挪向一旁的霍一北。霍一北也坐在椅子上,但是,相较于男人的闲适,他就显得没那么自在了,因为他手脚都被绑着。
“霍一北!”温茗叫了声。
霍一北垂着头,并未应声,好像此时正处于神志昏迷的状态。
“他怎么了?”温茗看向光头。
“没事,睡着了而已。”光头把帽子递给带温茗进来的女人,起身走向温茗:“钱呢?”
温茗抱紧了怀里的包,昂头迎向光头的目光:“我给了钱,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点清楚了就让你们走。”光头摸着下巴微微一笑,“放心,我出来混,讲的就是信用。我保证,能让你们安安心心地看到早上的太阳升起来。”
温茗将信将疑的把怀里的包递出去。
光头接过包,扔给他身后的女人,交代道:“去点一下。”
“是。”
女人拎着包正要走出去,外面匆匆跑进来个独眼的小男生。
“贾……贾哥,外面有条子。”独眼小男生气喘吁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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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贾哥”的光头男神色登时就变冷了,他大步走向温茗,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紧紧地扼着温茗的咽喉。
“你他妈敢报警?”
“我没有!”温茗艰难地摇着头,“我没有报警!”
她没有报警,董凌凌他们也不会那么快报警的。
那么,是谁报的警?
“老子信你个鬼,你没有报警,警察这个点过来?梦游啊!”光头男说罢,猛地一把将温茗推出去。
温茗重心不稳,倒下去的时候撞在霍一北的椅子上,疼得眼睛直冒金星。
“贾哥,现在怎么办?”独眼小男生问。
“让老梁去应付一下吧。”女人替光头男回答。
“是。”独眼小男生得令,又匆匆离开。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绷。
温茗趴在地上,被光头男踩住了肩膀。
“卧槽,不就是二十万块钱吗?”光头男撸起袖子,指了指从霍一北那里抢来的手表,“我看这位少爷手上戴的手表都值好几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