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东临苍如今性命受威,深受大英太上皇所挟制,如今再不去营救,东临苍定性命不保。本宫今日来,不是要与你们交代曲老爷行踪,而是要领你们一道攻入国都城,营救东临苍。”
副总管瞳孔一颤,垂头下来,“长公主,此事兹事体大,且又无我家老爷做主,是以,长公主便是要领东临府暗卫去营救我们东临府少主子,请恕在下不敢做主,更不敢从。只因此番行军而来,无论如何,都得由我家老爷交代与吩咐才是,是以……”
“这个够么?不用曲老爷亲自吩咐,本宫握此物而命令东临府三万暗卫随本宫一起征战,不知可有资格?”不待副总管后话道出,凤瑶已掏出东临府老夫人所给的金凤展示。
副总管下意识噎住后话,抬头一望,待目光扫清金凤,面色顿时再度风云陡变,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僵了僵。
“东临府老夫人临终托付,将此金凤交由本宫,求本宫务必救出东临公子。如今本宫以金凤而令东临府暗卫,可有这资格?是否仍需差人将重病的曲老爷抬来,待得曲老爷亲自开口了,本宫才能号动东临府暗卫?”
凤瑶再度出声。
副总管面色煞白,不敢再言,当即垂头下来,紧着嗓子道:“长公主有金凤在手,便足以号动东临府暗卫。在下方才有眼无珠,冒犯了长公主,但求长公主念在在下仅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份上饶在下一回。”
“副总管不曾做错什么,本宫便也谈不上饶恕于你。”凤瑶请冷回话,说着,神色越发而狠,嗓音也微微而挑,“此番东临公子正在国都禁宫水深火热,性命不保,东临府暗卫听令,速整装策马,随本宫一道入得国都,救东临公子,全东临老夫人遗愿。”
“是。”副总管再度弯身一拜,刚毅认真的回话。
这话一出,不敢耽搁,顿时转身回营召集兵马,一道与凤瑶直朝国都城的方向奔去。
阴风烈烈,雨水肆虐。雪倒是未再飘了,反倒是地面的冰块越积越厚,马蹄踏在冰上,竟也是有些颠簸打滑。
待抵达国都城门,那城门院墙竟成断壁残垣,再无任何城楼威仪之势。而那城楼的旧址上,竟又一个大洞,洞口足矣有五丈之宽,里面的泥土都已变得焦黑,似被什么炸开亦或是火烧过而留下的黑痕。
这洞极深,大概三米之深,洞底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首,尸首纷纷衣着两种铠甲,分明是大英的兵卫与大周之兵。
如此大洞横梗在前,无疑是炸断了这条入城门的管道,一道道浓烈的血腥味道与雨水的泥泞之气交织,极是难闻。
前方,并无任何重兵把守,只是一道道剧烈嘈杂的打斗声在前方响起,透过密集雨帘,清浅水雾交织的深处,隐约能见乱糟的人员打斗,吼声震天,杀伐狠烈,阵状极大。
凤瑶眼睛稍稍一眯,瞳底深处尽是阴烈之色,仅在原地停顿片刻,便率领众人绕开前方的深洞继续往前。
“杀大英之兵,救东临公子,护东临世家!杀!”
策马之途,凤瑶开始扯声吼了这话。嗓音夹杂着几分内力,层层蹿远,便是跟在队伍最后的东临府暗卫也能将这话清晰听入耳里。
也不知是因周遭气氛太过震人,还是这话勾起了所有东临府暗卫自身的责任与勇气,顷刻之际,所有东临府暗卫全数扯声而回,“杀。”
一行人犹如骤风般迅速往前,气势恢宏,甚至说来也是奇怪,连带奔腾的烈马竟也步步踩稳,再也没有半点打滑的迹象。待冲入前方两军交战之地,雨水倾盆,寒凉刺骨。两军的面面战旗已是东倒西歪,地面上,尸首横斜,血水大流。
眼见凤瑶一行人阵状极大的冲来,因着并无鲜明旗帜,是以在场之人皆不知凤瑶一行人究竟是敌是友,却是正这时,其中有人已认出伏鬼来,顿时喊了声‘伏统领’,响亮尖锐的三字一出,顷刻之际,周遭猛的响起激动欣悦的嗓音,“伏统领率兵增援来了!”
凌乱响亮的嗓音,惹得在场大英兵卫面色发白,凤瑶也无耽搁,率先抽剑,猛朝大英兵卫袭去。
大英与大周兵力,极是好分,不仅是铠甲上极为不同,甚至,大英兵力的脖子上,皆围着鲜红刺目的红巾,似是喜色增添,而大周兵卫的脖子上,则围着黑白的长巾。那长巾之色太过刺眼,着实未有半点喜气,反倒像是白事般忌讳厚重,着实有些令人不喜。
凤瑶知颜墨白历来不在意这些,只是两军交战,再怎么都该弄些喜色兆头才是,虽是不忌讳这些,但再怎么也不能黑白而配才是。
她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下手动作越发阴狠。
大雨密集,阴风烈烈,凤瑶动作极大,手中的长剑,血水长滴,纷纷落于地面,与地面的血水全然融化交织。
“娘娘,皇上已率人从暗道入得禁宫了。”
正这时,打斗的间隙,伏鬼策马过来,紧着嗓子道话。
凤瑶神色微动,心中有数。
颜墨白挖掘的地道并未被大英太上皇全数发觉,是以,颜墨白定率大部分人自地道径直入得禁宫,而其余一些大周兵卫,则自城门而入,目的是要吸引国都重军的注意。也正因如此,她此番与伏鬼一道而来,这里打斗之中的大周兵卫,才会那般激动而唤,说是伏鬼领援兵来了。
或许,在场打斗的这些大周兵卫,终究是颜墨白配制的死士罢了,颜墨白也摆明了是要用这少量之军来声东击西的吸引国都城内重军的注意。
心思至此,凤瑶并未多言,仅抽空朝伏鬼扫了一眼,阴沉沉的道:“往禁宫方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