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倒是未料这葬月并未改口,且态度还越发坚决了些。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复杂,则是片刻,葬月垂头下来,继续低哑着嗓子道:“生死有命,看得通透些便成了。这两日多谢长公主与东临公子,这等恩情,只要长公主与东临公子日后有用得着葬月的地方,尽可来寻在下,在下责无旁贷,定会帮忙。”说着,浑然不待凤瑶反应,弯身一拜,脱口的嗓音也越发变得恭敬,“葬月告辞了。”
一切的一切,无疑是来得有些突然。
也不知这葬月究竟是受了穆风的刺激,还是心思本是深沉无底,有意如此言行,是以,各种思绪浮动在心,仔细揣度思量,却又全然不得解。
而葬月待出言告辞之后,则也浑然无耽搁,转身便开始要踏步而走,却待他行了几步后,凤瑶神色微动,再度道:“葬月公子当真要离去?全然想好了?”
葬月足下稍稍顿住,却未回头,仅是极为认真的点头,整个人也仅在原地停留片刻,随即便已再度踏步往前,下了廊檐,而后越行越远,身形单薄脆弱,仿佛要被风吹倒一般。直至他彻底消失在远处,凤瑶才稍稍回神过来,心思嘈杂,起伏不定。
葬月一走,倒也不知那月悠会作何感想。毕竟是要求她让葬月留在这秋月殿的,如今倒好,她未赶人,葬月倒是走了,这般一来,倘若月悠当真担忧葬月安危,许是仍还得过来对她祈求一番,若月悠不来,便也证明,不是葬月性子执拗,执拗得连月悠都难以招架,那便是……策略而变,他与葬月都双双不提此事,仅是改变计划而行事罢了,如此二者之中,无论是哪种原因,月悠,都不会来。
思绪翻转,越想越远,本是在揣度葬月,此际,便也下意识的将疑虑落在了月悠身上。
待得沉默半晌后,凤瑶的脸颊被冷风吹得稍稍有些发僵,她眉头一皱,终是回神过来,随即也无心再耽搁,仅是缓缓抬手合窗,回身至软塌坐定,却是正这时,殿外已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脚步声略微单一,且行得懒散自若,慢悠悠的犹如赏一般,悠闲从容。
这脚步声乍然入耳,无疑是极为熟悉,凤瑶也仅是稍稍挑了挑眉,片刻之际,所有表情全数恢复如常。
待得不久,那殿外的脚步声已全然停歇在了殿门外,随即,一道懒散的嗓音扬赖,“瑶儿可在?”
嗓音依旧如常的缓慢,但脱口的语气则夹杂几分疲倦一般。
凤瑶并无耽搁,应声回话,“进来。”
短促的二字一落,不远处的殿门便被缓缓推开了,瞬时,冷风顺着殿门骤然灌入,扰了满殿的清寂。凤瑶下意识抬眸朝殿门扫去,意料之中扫到东临苍那张俊美的面容,只是他的俊脸上染着几丝倦色,瞳中也卷着几许复杂,却又待目光迎上凤瑶视线的刹那,他瞳孔中的所有复杂之色全数压下,便是脸上的倦色也陡然消散,整个人,再度恢复了往日的风清云朗,随即视线上下而挪,肆意将凤瑶从上到下迅速打量。
“今日一探拜月殿,瑶儿可有受伤?”人还未至,他开口便是这话。待得这话彻底落下,他的双脚才稍稍站定在凤瑶身边,随即也毫不避讳的屈身在凤瑶身边的软塌坐下,略是舒适的叹了口气,慢腾腾的又道:“今儿倒是将在下累着了。”
这厮脱口之言,本是在关心她,但他这般懒散自若的态度,倒着实不是在紧张她是否受伤。大抵是这厮一入殿门之际,目光便将她大肆扫了一遍,眼见她并无大碍,是以才会客套一句。
凤瑶也并未将他这话放于耳里,更也不打算回话,她仅是神色微动,便唇瓣一启,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太上皇寝殿的火,可是你差人放的?”
东临苍眼角微挑,极为难得的正了正脸色,朝凤瑶摇头。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陡然一深,“不是你?但这大英宫闱之中,谁人敢烧大英太上皇的寝殿?若不是你为了让本宫脱困而烧了朝霞殿,难不成还另有其人?”
东临苍略是认真的点点头,“的确是另有其人的。瑶儿身陷拜月殿,在下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随进去,自是着急,在下也想了法子要营救瑶儿你,只是未待使出,太上皇的朝霞殿便着火了。”
是吗?
这话入耳,凤瑶心思沉浮,复杂缕缕。
朝霞殿的火,不是东临苍放的,又是谁放的?
思绪翻腾,正待思量,则是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东临苍那略是发深发沉的嗓音再度响起,“瑶儿无需对此耿耿于怀。这禁宫之中,想对太上皇不利之人自是大有人在,无论谁放的那把火,都是恰到好处的助瑶儿你脱了困。是以,此事多想无益,而今最为重要的,则是瑶儿你今日在拜月殿中看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怎太上皇本是入了拜月殿,拜月殿的院内却无你二人打斗的响动?难不成,大英太上皇入得拜月殿后,并未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