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年往事

痛苦与深情交织。

是说书人口中……最常吐露的求而不得。

司无瑕看着那醉酒之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深情的过往，最后都汇成一杯冰冷的毒酒。

饮下的那刻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能够抹平一切。

爱，恨，怨。

早已消逝在兴不起波澜的心河。

对眼前这个痴缠不休的男子，也只剩下本能的厌恶。

所以不过片刻，她便转移视线，听着随从对某人的苦苦哀劝，低头轻轻扫去裙摆上的酒渍。

一时间——

圣上不以为意，“今日不说这些。倒是景安，还跟孩子一般，明知酒量浅，也不知少饮。”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

“欸。”

心知念双玩性又起，便许她去湖边玩耍。

司无瑕惬意的靠着柱子，双手抱着后脑勺，闭目养神。

殷深从容的婉拒：“司家大公子今年二十有七，比臣大了整整七岁，要论成家，理应他先才是。”

盛景渊起身拱手：“回父皇，景安吃了些酒，被下人扶去偏殿歇息了，待酒醒后自会向父皇请罪。”

想必接下来的话题，都与她无关了吧？

司无瑕迎着微凉的春风，脸上的温度也被驱散了不少。

幸而幼时学过一些捉迷藏的三脚猫功夫，那人步伐轻快，却还是被她牢牢掌握了踪迹。

疑心使得她迈开步伐，悄声跟了上去。

随着一句‘平身’响起，众人纷纷起身落座。

盛景渊淡然一笑：“司大将军的儿女，哪个不是智勇双全？也怪儿臣当时轻敌，额前这道鞭伤……到如今还有淡淡的疤痕。”

司无瑕握住念双的手，示意对方搀扶自己。

圣上低笑出声：“让朕瞧瞧，那不是司大将军的爱女么？六年前回来，还是个小不点，便敢拿着鞭子与太子较量，叫太子吃了好大的亏。”

她起身走出凉亭，正没个主意，便瞥见一抹身影。

果然没过多久，天边便绽放出与那日一般绚丽的烟，原本昏暗的园也被照得明亮。

司无瑕尴尬的捂着脸，自己全然不记得了！

但酒量是毋庸置疑的好！

我去……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抬头便是一个和善的微笑。

“臣也敬圣上。”

念双突然摇晃她的手，“今晚难得这样热闹，听说一会儿还有烟，咱们不如到前面歇会儿？”

这一觉倒是让酒劲去得差不多……却又有些馋了。

竟有这回事！？

司无瑕讪讪坐下，耳边再度传来圣上明朗的笑声：“好了，大家都不必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太过在意那些君臣礼节。”

“圣上驾到——”

呵……

盛景渊轻抚眉梢，“这一鞭，反倒让本宫深刻记得，以貌取人……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话还未说完，对方便将目光投向众多姑娘中……

不愧是太子。

若再偏移些，击中的恐怕就是太阳穴了。

君臣之间锋芒暗涌，看得旁人是胆战心惊，搁置在手头的一杯酒，愣是喝不下去一滴。

原本雪白粉嫩的小脸，果真红扑扑一片。

司无瑕架不住她的哀求，只好答应下来。

活着真好啊……

那位岂会不知她是假醉，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难为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见圣上思虑的目光投向自己，司无瑕不由握紧袖下的拳头，又再度松开，然后徐徐起身道：“圣上，臣女实在不胜酒力……”

反正有皎月在……

这招挑拨离间，还真是出其不意。

“回圣上，”

真是沉不住气。

司无瑕笑了笑，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殷深从容的起身敬酒，却连半句祝贺都无。

“小姐，”

一个不慎，惹急了定会咬人。

尖细阴柔的声音响彻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