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当场,她的魂魄随着她的昏迷,便已与她的身体分离,是他强行将其安回她的体内。
这也是她为何会觉得胸闷无法使劲的缘故,魂魄并未融入她的体内,其实她的身体,便如同死了一般。
倘若不是这几日来一直在服他所配之药,她早便已经魂魄归西。
如今,七个疗程的治疗,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只要最后一个成功了,本魂归位,元菁晚便再不会有性命之忧。
“杀了我,取下我的心头血,让她服下,她的命格是我擅自改写的,所以我的心头血才是最有功效,可以稳住她的本魂。”
东珏手心一紧,“不成!三师弟,除此之外,定然还有第二种法子,我带你们去找师父……”
“倘若师父有法子,当年,宣武帝又如何会死?这么多年,师父也只能做到保住宣武帝的尸身不毁,却无法让其复活。大师兄,其实你很明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牺牲你,去救五师妹!倘若你定要执意而为,便先去问她的意思,你要以自己的性命来救她,她亦是有资格知晓!”
闻言,容璟却是苦笑一般地扯了下唇角,“大师兄,即便不走到这一步,我也活不久了。逆天改命,我的确是做到了,但同样,我也受到了反噬,最多,我不会活过三十岁。”
而今,他恰好二十七岁,即便不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救元菁晚,他最多不过也只能再活三年。
倘若不是如此,他如何舍得,又如何能忍受,将他心爱的女人,推到别人的怀中?
但他是个连未来都无法保证的人,除了能用自己的性命护元菁晚一世周全之外,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东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只觉得此刻,这把匕首如同火炉一般烫手。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三师弟,而有着性命之忧的,是他的五师妹。
若不是定要走到这一步,他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两难选择!
见东珏面露不忍之色,容璟反而是轻笑了下,覆上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缓缓地说道:“大师兄,这一切早该回到最初的轨迹之上,我不过是个苟延残喘于世之人,能偷活了这么几年,我已然心满意足,倘若这最后一程,是大师兄你来送我,我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
心口处骤然传来一阵刻骨铭心一般的痛感,元菁晚猛然从梦中惊醒,惊呼了一声:“不要!”
却在下一瞬,被熟悉的龙檀清香所包围,她整个人被男人稳稳妥妥地搂在了怀中。
在她被噩梦惊醒之时,男人搂着她腰肢的力道便紧了几分,一面轻拭着她额前的细汗,一面柔声说着:“做噩梦了?”
直到听见这道熟悉的嗓音之时,元菁晚才算是回过神来,男人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
触手可及,但她却还是忍不住抬手,以双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皇……皇上?”
男人低笑了一声,像这样茫然困惑,而又有些近乎于不知所措的表情,是鲜少会出现在他家晚晚的身上的。
不过是什么样的她,都让她爱不释手,甘之如饴。
轻轻地吻了下她的眉眼,男人微凉的气息,带着缱绻的缠绵,迎面扑散而来,“朕的晚晚这是……睡傻了么?”
不等元菁晚说话,男人怀着她腰肢的力道又紧了几分,“虽说一孕傻三年,但这才一个月不到,晚晚,朕都有些担心,万一孩子一落地,也被你的傻气给感染了,可怎么办?”
这下,元菁晚算是已经彻底缓过神来了,听到男人这不着边际的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只要孩子不像皇上你这般任性妄为,我便心满意足了,傻一点儿什么的,也没关系。”
男人被抵得语噎,微微眯起了眸子,不过在顷刻间,便充斥着满满的危险之意。
“晚晚,朕再给你个机会。”
说着这话之时,男人不过是上前一倾,凉薄的唇瓣,停在他玉颈不过方寸的距离,吹着危险的凉意。
元菁晚有些怕痒,便想要躲开,但男人如何会让她如愿,长臂一揽,便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冰凉的唇瓣与温暖的樱唇相触的刹那,原本慌乱不定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地安定。
不过这次,男人并未停留太久,在稍稍离开些许之时,他冰凉的指腹,抚上她光洁如玉的面颊。
轻轻地摩挲着,“太瘦了,晚晚,朕要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可以掐出水来。”
“白白胖胖?皇上你是养猪么?”
低低地笑着,男人‘唔’了一声,“是啊,最好晚晚你能为朕生一窝的小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