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菁晚说话之际,东珏已缓缓地解开了外衣,宽大的外衣划过半空,最后落在了穆淮的肩上。
落座下后,他才淡淡开口道:“分头行事,切记万事小心。”
这位大师兄,对于元菁晚而言,一如兄长一般,听出他话中明显的关心之意,元菁晚会心地笑着。
转而才将目光落在穆淮的身上,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大师兄与穆大夫……相识已久?”
顺着元菁晚的目光,一贯冷淡的眸光,落在穆淮身上之时,不自觉地便柔和了好几分。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却像是在说着这世上最为庄重的话,“欠他的,这辈子我都还不清。”
有些话,无需说得太通透,点到为止便好。
元菁晚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辛苦,今日便好好休息,菜都快凉了,需要叫醒穆大夫吗?”
东珏的眸光有些深沉,“这几日,他有点儿奇怪。”
的确是有点儿奇怪,在来邛州的路上,穆淮经常容易犯困,一犯困,一睡觉,便容易睡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在他们一行人当中,医术自然数穆淮最高,他自己号过脉,没察觉什么来,其他人自也是无法探知。
“穆大夫医术如此高明,我们能觉察出来,想必他自己也知晓,可能……这与他被劫持的那天晚上有所关系。”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而穆淮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
但因为他一想起那晚之事便会头疼,东珏便不再提及,不过如今看来,的确是有点儿不对劲。
东珏凝眸,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穆淮的身边,看着他。
元菁晚用完了饭之后,便让小二将饭菜打包了一些,带去给舒珊。
而穆淮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东珏便直接将他背了起来,往所住客栈走去。
舒珊早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她懒到抽筋,赖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元菁晚回来,老远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当看到元菁晚提着饭菜进门之时,她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darling我决定了!”
一下子从床上蹦跶了下来,扑倒饭菜前的同时,抓住了元菁晚的双手,眼泪汪汪地开口。
元菁晚挑了下眉梢,便听她掷地有声地补充道:“我要娶你做我的小老婆!”
毫不客气地送给她一个板栗,她‘嗷呜’一声,而后便笑吟吟地开始扒饭。
“你们出去好一会儿了,有查出什么来吗?”
嘴里还塞着饭,便迫不及待地说话,元菁晚有些无奈,伸手将她嘴畔处的饭粒拂去。
而后,才不急不缓地回道:“我们兵分两路,大师兄与穆大夫先去寻地脉,我们去找恪亲王。”
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舒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忐忑地问道:“从消息传过来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也找不到人,他该不会……”
“宁晟尧作为顾命大臣,陪同恪亲王一同赶赴邛州,按理而言,恪亲王去何处,宁晟尧便该跟着,但那一日,恪亲王去水坝勘察,宁晟尧却以抱病为由而未前往,而恰好便是那日,水坝决堤,恪亲王出了意外。”
舒珊霍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宁晟尧他早就知道水坝会决堤?”
微微挽起了黛眉,“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说不准便是一个意外,但若真的是意外,只能说这个意外太过于巧合了。”
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太多的巧合凑在一块儿,便是蓄谋已久了。
“什么巧合,我看就是故意的,虽然那个混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看着就讨厌,但不是都说,混蛋的命比王八还要长么,他哪儿能那么容易死啊。”
若是燕思桦知晓舒珊拿王八来比喻他,怕是爬都要爬过来与舒珊拼命。
“但若这是蓄谋已久的话……只是宁晟尧一个人,绝对无法做到,而宁晟尧如今又在太后的麾下,那么此事,太后定然也有脱不掉的干系。”
若真的涉及到了萧太后,在萧太后手下,能有如此的本事,还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元菁晚的意识里,只有一个人。
丞相容璟。
可是,如此大规模的阵法,甚至还改变了地势心脉,牵涉了如此多无辜百姓的性命。
虽然容璟此人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就与他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元菁晚总觉得,他不是那般为达目的而不顾一切,心狠手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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