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婧脸色苍白,一瞬间所有精气神似乎都被抽干了,她惨然一笑道:“我不相信塔余的话,但我相信这样恶毒的事情是乌萨拉能做出来的。不能再犹豫了。你抱住塔塔,我来!”
“快!不然来不及了!”塔余见霍御风还在犹豫,便大声催促起来。
可霍御风,哪里能让人真的就将萨塔浓的眼睛挖去!他抱着萨塔浓,猛地向后闪去。
乌萨婧怒吼道:“你做什么?”
霍御风面目冷厉的道:“我不能让您这样做,塔余的话不可信!更是荒唐!我宁愿让浓浓暂时这样遭罪,也想要另寻办法来救治浓浓。我不能让您伤害浓浓,哪怕您是她的母亲也不行!”
“我伤害她?我是在救她!”乌萨婧狂吼道。
眼看他们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一直剧烈挣扎的萨塔浓却忽然晕死了过去。
霍御风连忙将萨塔浓抱起来,乌萨婧却在这个时候冲过来,一手便冲着萨塔浓的眼睛挖来。
院门处与此同时也响起来死人张那疲惫而暴怒的吼声:“乌萨婧你他娘的要作甚!还不快给老子住手!”
乌萨婧在这把声音里身体一顿,而霍御风也哦腿也已经扫到了乌萨婧的手上。瞬间将乌萨婧扫的后腿数步。
就在此刻,死人张也连忙走过来,一巴掌打在了乌萨婧的手臂上:“混帐东西!你竟然要挖掉你女儿的眼睛吗?你疯了吗?”
乌萨婧也懵掉了,死人张打她的地方,正式霍御风踹到的地方,瞬间巨大的疼痛让乌萨婧那已经丧失的理智回笼,她愣愣的看着死人张,在看着霍御风防备的目光,还有他怀里那不知生死的女儿,瞬间崩溃的落下泪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好怕再失去塔塔!我不能没有塔塔,这个孩子是我的命啊!我也舍不得,可我却只能选择让她活着!”
看着一向强势威严的女王,哭的如此歇斯底里,死人张一瞬间也是红了眼。
塔烈更是连忙来到乌萨婧身边,轻轻的拥抱她,想要安慰她,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那这也不是你伤害浓浓的理由,就算死,你也不能让浓浓没有个全尸!”霍御风的声音冷的掉渣,那看着乌萨婧的目光,在也无法带上尊敬。
诡异的气氛中绝望的气息在蔓延。
死人张却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对霍御风喝道:“怎么说话呢?什么死啊尸啊的,谁说这丫头活不了了?谁他娘的让你们挖掉丫头的眼睛的?我可警告你们,这丫头的眼睛要是有个丝毫的损伤,老子毒死你们!”
那双那么漂亮,那么像她的眼睛,怎么能够消失呢?
霍御风敏锐的抓住了死人张的话,立刻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能救浓浓是不是?”
死人张此刻满身狼狈,身上胡子上脸上都是血迹,此刻被人注意看了,才骤然发觉,这老头必然是经历了一场血拼才赶来的。
“你受伤了?是那乌萨拉伤了你?”乌萨婧猛然想起来她将死人张仍在密室里,瞬间惊怒不已。
死人张虽然虚弱许多,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瞪眼道:“她还能伤到老子?老子一把毒药毒死她个老巫婆!”说完,死人张又满面笑容的看向昏迷不醒的萨塔浓,欢喜的道:“这丫头福大命大,很有些个造化,今日逃过此中大劫,日后必定是后福不浅。”
几乎是死人张这话一出口,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浑身一麻,紧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众人,尤其是霍御风,简直是眼见的眉目阴云散去,急忙追问道:“您的意思是?”
死人张在众人万般期待中,神秘的笑道:“乌萨拉死了!”
嘶!
这句话在霍御风看来可并不是好话!甚至还是萨塔浓的催命符!霍御风恨极了乌萨拉,那真是恨不得立刻便将乌萨拉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也未必能解恨的。可霍御风偏偏就那么强烈的忍耐着,不杀乌萨拉,哪怕被威胁,恨极了,也不杀乌萨拉。
为的不就是一丝希望吗?他总觉得,只要乌萨拉不死,那么浓浓便还有一线生机。而此刻,乌萨拉死了,浓浓还能活吗?
想到之前萨塔浓那忽然状若疯癫歇斯底里的惨烈模样,霍御风忽然浑身冰凉,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如同被蒙上了一层尘埃,毫无光亮,满是绝望。
乌萨婧也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气死,她尖声道:“你怎么能让乌萨拉死?我们还没有问出来镜水月的解药,她死了,我的塔塔怎么办?你是不是疯了?我带你去不是让你去杀人的!”
死人张脸色难看,他可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的不是给他脸色看,就是对他大呼小叫。当即死人张便充满鄙夷的冷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那乌萨拉不死,丫头便只能沦为乌萨拉的傀儡,到时候丫头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知道啊!我们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干让乌萨拉死!你忘了吗?每一个中了镜水月的人,若是那操控者死了,被操控的人也会死的!”乌萨婧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死人张更大声的怒道:“你懂个屁!每一个中了镜水月的人死了,都是被人杀死,谁说是因为操控者死他们才死的?你可知道,镜水月的解开方式,便是让下蛊之人死去,这镜水月才会真正被解开?”
“什、什么?!”霍御风和乌萨婧几乎是同时惊呼起来。
死人张很享受这两个方寸大乱的牛人这么傻乎乎的样子,他高深莫测的道:“镜水月的解毒方法便是下蛊之人死去,那镜水月便自然而然的解开了。以往那些中蛊毒者无不是被人深爱和看重的,又怎么会舍得他们死?这也就让镜水月的下蛊之人有了可乘之机,对方越是投鼠忌器,下蛊之人便越是高枕无忧。”
死人张看傻子似的看着乌萨婧和霍御风,叹息道:“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们两个啊,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却连这个也想不通吗?”
霍御风一点也不在乎这老头对他的讽刺,他目光骤然明亮起来,狂喜的问:“如此,浓浓的蛊毒已经解开了?”
死人张欣慰的笑道:“老子出手,自然是解开了!你可别忘了,老子可是死人张!”
这一句话,便如同指点黑暗行人的一盏路灯,瞬间便照亮了人心和前路,让所有人都从巨大的绝望中,瞬间便被希望洗礼,一刹那,小院子里充满了各种或雄浑或畅快或哽咽的笑声。
一群人,互相拥抱击掌,尚安皇帝雷老祖这样的人物,也不禁是开怀大笑。笑看那一对小儿女,历经此番劫难,必然是情比金坚。
乌萨婧也是忍不住哭倒在了塔烈怀里,后来又对着死人张呲牙瞪眼,可见到死人张面色萎糜,在想到死人张要用的那个窥探人心的禁术,是要耗费几十年的功力和巨大的心神,便又忍不住的心疼和愧疚,连忙扶着死人张,又哭又笑的。
霍御风冷峻的面庞也不可抑制的露出笑意,湿润着眼睛,看向他怀中狼狈不堪的萨塔浓。忍不住的在她脆弱的眉宇间落下一吻。
浓浓,我终于是守住了你!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