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钱轻语便梦到了那日在学院之中被众人指责百口莫辩的场景。

还有山长痛心疾首地拿出来二百两银子打发了姜夫人的亲戚，又对着她道：“若非你当年是尚宫带来的，还有怕我们西山学院名声尽失，这二百两银子都不会给你，日后你就在学院之中当牛做马做奴婢吧！”

至此后，钱轻语便是过起了比幼时还要不如的日子。

寒天腊月里要洗所有人的衣裳，她几乎是从早上忙活到晚上，没有一刻的空闲，饶是这样，她的活还是干不完的。

从未有过片刻的休息。

半年后，她便就不能绣了，毛糙的手会损伤丝线，这样绣出来的也不好看了。

陆昂半夜醒来口渴，叫了好几声的轻语都不见回答，走过来一瞧，她沉沉地睡着，眼角处却是有着泪水。

“睡着了都能哭。”

陆昂只觉得好奇，他从未见过有人睡觉的时候能流泪的，便凑近了看着，凑近后就听到了钱轻语睡着时候的呓语：

“别打我，我马上洗，别打我。”

“没有，我没有勾引先生，我没有要害人。”

“不是我勾引的先生，我……”

陆昂不由地蹙了眉。

睡梦中的钱轻语又一次地体会到了当时的百口莫辩之情，惊醒过来睁开眼睛，起来却见了陆昂就在她的跟前。

这一瞬间，让钱轻语又以为自个儿是在做梦呢，毕竟若不是梦境，二皇子不会离她这么近的。

“殿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勾引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真的不知姜纨他曾经有夫人。”

许是以为是在梦中，钱轻语也不分尊卑地握住了陆昂的手。

陆昂手中的灯笼放在了一旁。

钱轻语双手握住了陆昂的手，焦急地落泪道：“殿下，您要相信我，我只要您相信我就够了。”

陆昂一瞬间，心酸得很，鬼使神差地抱了抱钱轻语道：“好，我相信你，我信你是无辜的了。”

若是她真的是存心勾引，这些时日怎得不见她勾引自个儿呢。

钱轻语连连推开了陆昂，又道：“不行，我不能抱您，您和霓裳小姐婚期就要到了……即便是在梦中，也不行。”

陆昂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把，看着她柔柔弱弱的力气竟然这般大，陆昂被推倒之后，想要发火，都不知她再胡说些什么。

等他站起来之后，只见钱轻语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陆昂叹了一口气，罢了，谁叫他是长安城之中最好的主子呢，今夜就饶了她的无礼。

陆昂只得自个儿去倒水，喝了一口凉水他打定了主意，日后都不要钱轻语来守夜了。

钱轻语醒来之后，天还未亮，梦境清晰，她知晓自己熟睡过去后，吓了一身的冷汗。

也不知道殿下昨晚有没有叫过她。

好在过去的时候，陆昂还未醒。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钱轻语便轻轻地唤了殿下。

陆昂起来见到钱轻语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日后不必守夜了。”

“啊？哦。”钱轻语连声应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