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小小闺房里,李翠撵着帕子,手上端着针,半天却没动作,手底下摸着针脚边,听着前屋传来的交谈笑声,一颗女儿心砰砰直跳。
盼着心上人声音能再大点,笑得再洪亮点,才好让人听见惦念,可左右伸着脖子,听了老半天,就是闻不见,心里跟长草似的,丝丝绵绵,半是惆怅,半是甜蜜。
细碎脚步声撵来,门扉轻扣动,李翠应了一声,才见着林巧云推门进来。
“嫂子,哎哟……”心里一欢喜,李翠起身要去迎,这厢忘记手上还有针线活,慌里慌张就给扎着手。
“哎哟,这么不小心,咋样啦?”林巧云快步过来,捏着小手瞧,见着青葱指尖一点血红,垂眸瞅着那方帕子针脚,噗嗤一声笑,“你们呀,都是两只呆头鹅,一个伸着脖子干惦念,一个心意绣着往帕子上藏,咋忘了有我这个大媒人在了。”
“嫂子,莫取笑我。”李翠小脸红扑扑,抓着帕子往身后藏,女儿家心事哪能受得了公开打趣。
林巧云却不依,勾着小手去捞,一把抢着细细端详,“这墨字繁复,你手艺倒是巧,不大不小,针脚平整清晰,瞅着就是贤惠。也莫藏着嘞,回头我给五弟送过去,也好解解相思之苦,这样可好?”
男未婚女未嫁,私相授受是断不能行,可秦墨已然下了聘,她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既是合乎礼法,李翠心中也惦念着情郎,红着小脸便也点点头,应了下来。
两个未来妯娌闺房叙话,直到前院喊话,才分离而去。
有了林巧云主持大局,李翠觉着自个的日子,就要盼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