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回忆着流放的名单，“你是罪臣之后？”

钱永忙不迭点头，能活谁想死呀！

林二白抽出袖中的匕首，一个手起刀落，鲜血直迸，昏迷中的人忽的瞪大眼，嗫嚅的嘴角溢出血丝来，一双眼再也合不上。

文渊没来得及教的，便由他补上。

巧全的是，正是那个刚才偷东西不算，还想在将人掳走前，偷香的那一个。

他道：“小人名叫钱永，几位大侠有所不知，我也是被逼才会这样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今日是第一回偷东西，之前什么都没有做过的。”

“眼下已是六月酷暑，寅时便有太阳长起，可此刻竟如冬日寒雾一般，着实不太寻常.”王玄之打量着前方，“再往里走，只怕会更甚。”

钱永看见他们杀了人，也没多少变化的眼神。

“想活就给我们带路，如果你敢说谎骗我们，看见他们的下场了吗？”王玄之示意钱永看地上的人。

“前面就是韶州，进去便在岭南境内”钱永指着前方，上空灰蒙蒙的地界说道。

五个人吓得都快失禁了，‘呜呜呜’的挣扎个不停。

她问话的工夫，王玄之和林二白，已经将三人的行李拿好。

道一又挨着点下去，昏睡的从三人，变成五人.八人。

王玄之赞赏的看着他，“二白做得很好。”

王玄之则是问道一，“小一，你挑两个，让二白练练手。”

钱永没害过人，这一点道一倒是能确信，至于旁的，要看了才知道，而且那些的失踪的人.

道一和王玄之对视一眼，“我们应当没来错地方。”

她痛快的点头，指出其一个昏迷的人，浑身的灰雾，几看不清人形，“二白，就先从他开始.”

林二白虽未及冠，但在长安待了近两载，早已不是无知孩童，而是能挑起家中大梁的小子。他能在穷山恶水处，闯出名头，文渊泉下有知，也该十分欣慰。

布条骤然被拿，嘴巴麻木的他还来不及求情，便听道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手脚好得好，为何要做这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营生。”男子四十来岁，生得老实巴交的，但做的事可没有一件老实的。

味道在鼻尖徘徊，王玄之好看的眉眼微皱，却是没有开口。

不用再提醒他，旁边那个小子是个狠人。

林二白是在战场与崔文渊相遇的，那时的他不过几岁，便见过战场上的血腥，更在那时，便已杀过敌军，后又经历一系列变故，如今跟王玄之两人，也多是因为他的师父。

“岭南的瘴气近几年，还在往外扩张，但凡瘴气沾染过的土地，都不能再种东西，沾过的粮食都不能再食物，那边的百姓便出来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又不离开这地，便打起了旁的主意.”

钱永叹道：“能安稳的过日子，谁想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师徒二人的情分有多深，单看林二白守的秘密，便可窥见一二。

这些人妄想害他性命，阻拦他完成师父的遗愿，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的，林二白犀利的眼神，在剩下的活口中游走，只等道一一声令下。

“如果你现在晕倒，我让二白立刻结果你。”道一阴恻恻的笑笑。

“接着！”道一丢了一粒丹药给他，“吃下去，保你平安。”

这还是她来之前做的准备，早便听闻岭南的瘴气，她又怎会打无准备的仗。

钱永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一脚踏进前路未知的迷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