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不会独独这一句。
沈霓裳眸光闪了闪,看来这位二少奶奶真认出她了。
了然之际,也不免疑惑。
既然已经认定她,也就表明史红衣已经确定了二少爷同大少奶奶之间的私情,所以才会消瘦憔悴如斯,甚至那位大少奶奶的“留书出走”……
但史红衣此刻寻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从史红衣的话中她隐隐察觉到,这位二少奶奶似乎对她的事情关注了不少。
“沈姑娘可是奇怪红衣此番冒昧求见的缘由。”史红衣看着沈霓裳:“不瞒沈姑娘,红衣确有一事相求。”
沈霓裳默然须臾:“二少奶奶不妨说来听听,若是霓裳——”
“眼下还没到时候。”史红衣打断,又替沈霓裳续了茶,“此事不违道义,也不会让沈姑娘为难——不管沈姑娘信不信,我原本是想同沈姑娘做朋友的。只是如今……”
史红衣站起,端起茶盏:“红衣以茶代酒敬沈姑娘一杯,也恳请沈姑娘帮红衣这一回。”
史红衣神情言辞恳切,眼底隐隐泪光,倒叫沈霓裳一怔。
“霓裳……不过一寻常女子……”沈霓裳斟酌着用词,觉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同情归同情,但也不是什么忙都能帮,也未必能帮得上。
史红衣这般恳求,就如同溺水之人攀住浮木一般,沈霓裳不明白史红衣为何就笃定她能帮这个忙。
迟疑说了一句,史红衣却将泪水逼回,露出笑容,瘦削之极的脸上,这抹笑容竟然几分明媚美好:“我也不白白让沈姑娘帮这个忙,届时红衣也有一则同沈姑娘有关的消息附赠。当然,红衣并非以此为胁。沈姑娘不知红衣,但红衣对沈姑娘却是知晓不少。沈姑娘甘愿放弃大笔家产也要带养母离开沈家,想必也是至诚至孝之人。红衣不会让沈姑娘为难。”
沈霓裳定定看着史红衣:“好。”
史红衣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
沈霓裳也端起茶水慢慢喝了。
沈霓裳回去寻司夫人,两人一道回了庄子。
一路上,沈霓裳都在思量。
史红衣究竟想做什么?
不违道义,不让她为难,偏偏也不说明缘由。
她能帮什么忙?
还有那位大少奶奶,史红衣到底有什么打算?
“怎么了?”司夫人看沈霓裳蹙眉,出声问道。
年初去米家的事,司夫人也知情。
沈霓裳便将事情说了一遍,也隐晦的透露了米家二少爷同大少奶奶那段不伦,只是没说消息来源。
“还真够脏的。”司夫人淡淡摇首,略略思索了下,“不让你为难……你能帮什么?”
司夫人也想不到。
“算了,她既然这般说了,该你知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司夫人说了句,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你说她提了沈慕衡?”
沈霓裳顿时心神一震!
两人对视一瞬,眼中皆有同样的猜疑。
“既然她都认出那晚是我去了十里铺,会不会米厚邦也知道是我?”沈霓裳徐徐低声,“沈慕衡同米厚邦……”
“先别急,回去再说。”司夫人按住沈霓裳的手,“凌少爷他们已经去查了,稍安勿躁。”
马车回到庄子,沈霓裳先下车,再接司夫人下车。
司夫人一下车,不经意抬首一看,便见寻立在院中,玉春俏脸通红的站在一步远处,正气呼呼地瞪着寻。
听得动静,寻大步过来。
先朝司夫人抱拳行了一礼,再看向沈霓裳。
司夫人拦住寻:“里面去说。”
行到院中,寻看着司夫人沈霓裳道:“七月初,有人拿了一副画像去桃坞寻人,”顿住,看向沈霓裳,“——画像上是你。”
沈霓裳人怔住:“可知道是何人?”
“十里铺米家大少米厚邦。”寻言简意赅。
司夫人也惊诧,问寻:“消息确定?”
“桃坞的少门主是我旧识。”寻顿了下,“交情不深,我之前托他寻过人。这人虽是不着调,但有过目不忘之能。凡他经手的消息见过一回的人,皆无一遗漏。前几日不在,今日恰好遇上,我提了东家的名字,他便记起这一桩。”
“去这种地方,应该不会露真容吧?”沈霓裳问。
“这小子有个能耐,但凡见过一回,即便改头换面,只要骨骼不变,他也能认出。”寻解释道,“米厚邦是常客,他跟踪过一回,故而知晓身份。他这一行,有时也会查探买主底细。”